兩人對視片刻片刻,江臨故突然放開安黎的手,回過身掩去自己的不自然,淡聲道:「你是我的妻子,你和別的男人關係密切於情於理我都會生氣。」
安黎回神,想了想倒也是,如果江臨故身邊出現了一個喜歡他的女人,而且還跑到她面前示威,那她應該也會生氣的吧。
至於吃醋,呵,這塊千年老冰山懂什麼叫吃醋嗎。
「以後私底下少和他來往。」江臨故說。
安黎皺眉道:「我們是同事,怎麼可能少來往。」
「這是你自己的事,像是今天這種你們單獨吃飯的畫面要是被別有居心的人拍了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一瞬間,因為江臨故突然出現而產生的那點驚喜煙消雲散。
安黎輕笑了一聲,「所以兩天沒見,你到餐廳來找我就是讓我別和別的男人有私底下接觸,免得被人拍到了給你江家蒙羞是麼?」
江臨故眉頭一蹙:「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安黎說,「江臨故,我問你一個問題,這段時間你對我體貼照顧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注視著他,嘴角帶著很淡的笑意,「難不成你喜歡我?」
江臨故一怔。
「還是說,只是為了讓我回家。」
中午的餐廳裡來來往往都是人,偶爾傳來低低的交談聲或是嬉笑聲,每一處地方好像都是溫馨愉快的,正午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籠罩在安黎身上,烏黑的頭髮被染成了金色,江臨故突然不敢直視她,有些狼狽地別開了眼。
喉結上下滑動,他移開視線,「以前我的很多舉動可能有些欠妥,對你也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所以我可以補償你,但是你再有氣也得回去,時間久了,琴港上下總會有些不好的傳聞,爺爺那邊已經知道了,所以你……」
安黎突然笑了一聲,江臨故回過頭看見安黎眺望著窗外,唇角勾著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
「我知道。」安黎笑著說,「你們江家需要一個聽話的,懂事的,不會無理取鬧的媳婦,你也是,我對於你而言不過是個聽話的寵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可以偶爾鬧脾氣,但是鬧久了就是丟你面子。」
江臨故微愣,「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這段時間裡,我還真以為你改變了,以為你是真的尊重我,可是到頭來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沒變。」安黎轉過頭看向江臨故,「對於你而言,利益和麵子永遠都是在第一位,你還是那麼自大又霸道!」
江臨故煩躁地扯了一下領口,他不懂安黎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想。
「安黎,你能不能不要隨意揣測我,而且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無理取鬧的。」
「是啊。」安黎笑道,「我以前懂事又聽話,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是江臨故,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
她扶著餐桌俯身,湊近江臨故,淺眸裡壓抑著陰鬱的光,她微微勾唇,「這才是我真正的樣子,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聽話,也不懂事,很遺憾,我不是你心中的完美妻子了。」
作為一個商人,江臨故最擅長的就是談判,面對步步緊逼的對手,即便是在高壓下他都能夠遊刃有餘,可是此刻他對上安黎的雙眼,竟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了曾經那個孤僻陰鬱的少女,穿著一件寬大的連帽衛衣,帽子遮住她半張臉,那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警惕又冰冷,她站在角落,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而幾年後的再次重逢,她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優雅美麗也開朗明媚,時間久了,他甚至都忘記了她原本的樣貌。
「江臨故,我們還是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吧,我們之間……就別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