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樓摩挲著那些稿紙,笑容裡有些許心疼。
高平莎在家裡很受寵,她想起哪裡唸書,高夫人只怕不會阻攔。而高平莎的意思,是想著和慕容半岑一塊兒出去,最好念一所學校。
可慕容半岑拒絕得很乾脆,是不想蘇氏和蘇捷被人說閒話吧?他不是一個人去美國的,而蘇捷的身份又解釋不清。
那孩子,總是懂事得叫人心疼。
畫樓把這些稿紙仔細疊好,被高平莎揉亂的也細細展開,壓平,和那些稿紙放在一起,送回了慕容半岑的房間。
接下來的時候,牌桌旁多了兩個孩子,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而且那兩個孩子都心不在焉,明顯一副剛剛吵過架的模樣。
高夫人和高家兩位少奶奶都狐疑看了畫樓一眼,畫樓只裝作不明白,繼續看她的牌。
白雲靈再好的牌興也被破壞了。
下午四點多,高夫人便道要回去了。
畫樓極力挽留她們吃晚飯,高夫人委婉拒絕,還邀請畫樓去高家做客。
畫樓沒有明確回應,只說再看時間,如果有空一定去。
高平莎回到官邸,再也忍不住,誰也不搭理,衝上樓去,矇住頭嗚嗚哭起來。
兩位少奶奶便連忙跟了上去。
三位少爺便都望向高夫人:“怎麼回事啊?”
高市長甚至問:“你今日去探白夫人對平莎和慕容少爺婚事的態度,白夫人怎麼說?”
………
第二百二十六節 嫡庶
樓梯口女兒和兩個兒媳婦的腳步聲消弭,高夫人才回神,聽到丈夫問話,修眉微蹙:“慕容少爺帶著平莎四處玩,白夫人什麼都沒說。倘若她不喜平莎,自然會以男女之別,讓慕容少爺留在跟前。只是……”
說罷,長長柳眉更深擰起,“平莎和慕容少爺一開始好好的,怎麼突然鬧起脾氣?”
高大少爺高煙寺便笑了:“平莎向來脾氣不好……”然後見母親投過來的眸光裡含了嗔怒,忙換了口風,“小孩子鬧脾氣不是常事?我們像他們那樣大的時候,鬧得比他們兇。”
他們兄弟訂婚早,跟未婚妻常有往來,拌嘴吵架是家常便飯。
高二少爺高晚鐘也介面安慰母親:“關鍵是白夫人的態度,小孩子今天鬧,明天好……”
高夫人這才鬆了口氣。
高市長看了眼兩個模樣九成像的雙胞胎兒子,和俊逸寡言的三子,表情悵然:“你們像平莎那麼大的時候啊……”
想不起兒子們十四五歲的模樣了。
轉眼二十多年,兒子們都是大人。他每年見孩子們兩三次,每每都覺得他們變化日新月異。小時候孩子們不懂事,見到父親還會笑嘻嘻問,您為什麼是我父親?
長大了也明白道理,這等不孝之言不提,態度越發恭敬,感情上就越發疏離好似每年陪母親會俞州,是他們的任務。
他們只是陪著母親來,並不是來看望這個父親。
聽到高市長的話微帶傷感,幾個孩子表情有些訕,真怕體態漸老的父親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艱辛。
高市長瞧在眼裡,神色更是悲涼,好半晌才把情緒掩好。
高夫人也不出聲。
她和孩子們盡妻子和兒女的義務,可不負責安慰這男人的心傷。年少夫妻感情便淡薄到了今時今日,對面的人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平莎和慕容少爺的事,暫時應該不好說,至少等兩個孩子和好了才能開口。”高市長彷彿看盡了人世間的薄涼,唇角有淡然自嘲,點了煙跟高夫人道。
高夫人頷首:“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段日子也找不到合適藉口去拜訪白夫人只得等二月份六小姐出嫁。從前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