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別離開槍!”杜憲小聲地和司機說道。
司機點了點頭,他的手一刻都沒有離開口袋。
“鐘山,你跟我了多久了?”杜憲靠在座位上,突然問道。
司機抓著槍的手緊了緊,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要動手,才放鬆了下來。
“九年。”
“九年了。”杜憲悠悠地感慨道。
從他發家,到鼎盛,還有現在的逃亡,鐘山一直待在他身邊。
在利益至上的現在,才顯得這有多麼難得。
鐘山沒有接話的意思。
作為下屬,他需要做的,不是附和,而是牢記自己的職責。
不管是誰要阻擋杜憲,他都需要站起來。蛇頭也好,警察也罷,鐘山不在意是誰,只關心自己能不能保護好杜憲。
九年了,杜憲花了那麼長時間,佈下一張網,可惜一朝被毀,挫敗感讓杜憲整個情緒都比較低落。
失敗就失敗了吧,到了國外再找找機會。
杜憲,一定要回來的!
等到那時,就不會再這麼灰溜溜地離開了!
一路東行,汽艇毫不停留。
這條路線,蛇頭跑了不知道多少遍,閉著眼睛都不會開錯。
中途停下來加了次油,很快就看到了陸地的邊緣。
上了岸,杜憲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那邊說的是幾點鐘?”
“1點左右。”
杜憲看了下手錶,一點過了幾分鐘。
“對方也是海上過來,不一定能夠準時。”鐘山解釋道。
杜憲心裡面有些不安,在灘頭來回走了兩圈,突然停了下來。
除了遠處些許的燈光,周圍非常開闊,並不適合隱藏。
“老大,都到這裡了,別太擔心。”鐘山忍不住勸說道。
杜憲疑心的樣子,讓鐘山也有些焦躁。
杜憲輕笑了一聲,暗道自己確實是太多疑。
要是警方掌握了他的動向,剛才下小艇的時候動手,杜憲就沒地方能跑,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既然剛才沒有動手,就說明警察沒有提前布控,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來了!”鐘山才說完,就有一陣馬達的轟鳴聲。
鐘山拿起了訊號燈,正要打訊號的時候,臉色立刻就變了。
“老大,趕緊走!”
杜憲起了身,聽到鐘山的叫聲,有些暈。
“發動機聲音不對!”鐘山關掉了訊號到,掏出了手槍。
做偷渡的,都是小心謹慎,用的都是改裝過的發動機,馬力強勁,飈起來警察是追趕不及的。而鐘山聽到的發動機聲,則是制式,讓他心裡面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們能跑哪裡去?”杜憲有些無望地問道。
島嶼四處環海,如果來得是警察,杜憲和鐘山可能就要被趕下海喂王八。
“先跑再說!”鐘山是個行動派。
不管怎麼說,避開警方第一波埋伏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下海喂王八,也有機會。
只要等到天亮,就會有漁船出沒,到時候總歸是有見錢眼開的人願意搭上他們兩個。
杜憲和鐘山朝著小島的另一端狂奔,可等待他們的是數盞亮起的太陽燈,把他們照得無處遁形。
滬城警方透過蛇頭內部的線人掌握了杜憲準備偷渡離開的訊息,就給他準備了這麼一道大菜。之前隱忍不發,不過是把抓捕現場放到小島上,避開人流密集的城區,免得杜憲魚死網破,給群眾的生命安全帶來威脅。
察覺到杜憲和鐘山正在轉移,疾馳而來的快艇也不再隱藏自己,亮起了警燈和警笛,順便還騷氣地開始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