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立鐵箭穿透盔甲,死亡驟然發生,他們扭曲的表情表現出他們死前的痛苦。腥紅的鮮血染紅了泛著冷冷寒光的箭頭,陽光下讓我的雙眼有種眩目的刺痛感。
他們都已經成了屍體,那些被鮮血浸透的屍體,躺在汙濁的空氣裡。
沒有一點聲音,除了風。
我望著那滿地的屍體,分明嗅到了一陣陣刺鼻的血腥。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底下所有已死的戰俘又被兩邊漸漸合攏的木板機關所埋葬,周圍牢籠裡叫囂的戰俘們此時全都靜默下來,似乎對著註定的厄運而默哀。
我兩腳癱軟地跌落在地面,兩眼木然地看向空空的牢籠,如此無情的屠殺和掩埋只是在短暫的瞬間就完成了。如果赫蘭特只是想讓我乖巧順從一點,那麼這樣的教訓實在是太過慘痛了,用上千人的死亡來懲罰我對他的忤逆,使我對赫蘭特的怨恨升級到了極點。
我嚥下滿腔恐懼不再言語,只是跌坐在原地不動,不知道巴布何時已經來到我身邊,用它柔軟的毛腿蹭了蹭我的身體。天漸漸黑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狩獵場上的貴族和赫蘭特都已經沒有蹤跡,只有我和這滿場的戰俘共同靜默,為這上千的靈魂而心痛。
一陣冷風拂面而過,我抬眼看著我面前的協默耳,他面色沉重地凝視著我,我久蘊的淚水奪眶而出,依偎在協默耳的懷中嚎啕大哭。
兩個王(8)
“協默耳,是我害死他們的嗎?我恨你的王,他不是人。”我伏在他胸膛哭著。
“不要自責,這和你無關,作為示威他是不可能不殺一部分戰俘的。所有的王都不會放過敵國的戰俘,即使是阿瑞斯,為了國人的安危,他也曾活埋過我國上千計程車兵,這是王們必須要做的事,否則會讓他們失去更多的親人。”
“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就不能和睦相處?”
“兩國的積怨已經容不得他們和睦,所有人都以為赫蘭特是因為自己叛國的母親而遷怒於提爾雅。”
“赫蘭特的母親叛國?”我很驚訝,這個暴虐王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撒其拉國和提爾雅國的老國王相互征戰多年,戰爭無休無止,開始只不過是為了爭奪兩個世間至寶——鑽石皇冠和水晶項鍊,但是後來當赫蘭特的母親帶走水晶項鍊私奔叛國投靠提爾雅國後,所有人都把戰爭的矛頭集中在赫蘭特叛國的母親身上,幼年時的赫蘭特受盡他母親叛國的牽連,繼承王位後,他無法原諒所有傷害過他的人,更無法從他母親帶給他的陰影中走出來,所以將所有的怨恨加註在提爾雅國。”
“他是被怨恨矇蔽了心!”我恍惚中喃喃自語,話出口後才後悔萬分。
“其實對於身處於沙漠之中的撒其拉國來說,為國民獲得更多的水源才是他發動戰爭的最終目的,赫蘭特王並沒有他自己表現的那麼殘忍無情,只是這一切他永遠都不會說……”
不知不覺,也許是我的身心都太過疲憊,我越來越難以專注協默耳說的話,聽著聽著,我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昏迷,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協默耳帶離狩獵場。
也許協默耳說的是對的,王者因為高高在上,就更不能讓人看清真實的自己,表裡不一是他最好的偽裝,而殘暴已經成為赫蘭特的華麗偽裝。
那天從狩獵場離開之後,我就再沒有開口對除了協默耳以外的任何人說過一句話,赫蘭特好幾次都用他慣有的目光注視著我,而我也不再示弱哀求,我發動身上十二萬分的堅強因子與赫蘭特無聲抗爭。雖然我不屬於這個時空,但是那天狩獵場上的血腥殺戮已經完全將我劃歸與赫蘭特敵對的一方。
我成了大家眼中赫蘭特王的專屬奴隸,我無須伺候任何人,也不要做體力活,我也沒有聽從安排服侍赫蘭特,他竟然沒有再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