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參過去,陳湯正在翻閱著案卷,苟參見到他身邊放了一大堆卷宗,就問:“陳兄辛苦,今天看了幾十斤?”
陳湯一聽苟參說話,就急忙的站了起來,躬身說:“下官沒有留神到縣令前來,恕罪。”
“今天就查閱了這麼多,這邊的是下官覺得沒有問題的,這一些,”陳湯指著案牘上的幾卷竹簡說:“這些有些疑問,還請縣尊審閱。”
苟參讓陳湯坐下繼續,自己抓起了案牘上的竹簡翻看了起來。
因為此時文字記錄的載體主要是竹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皇帝劉詢一樣用黃紙或者帛來寫東西的。
而竹簡都很沉重,所以苟參剛才問陳湯看了多少案卷時問的就是看了幾十斤。
苟參隨手翻了幾個案卷,然後站在一邊,陳湯聚精會神的在辦公,過了一會聽不到苟參的聲息,抬頭才見到苟參正微笑著看自己,知道苟參要說什麼,就又要起身。
苟參擺了一下手說:“這幾個卷宗,縣尉以為如何?”
陳湯猶疑了一下,沉聲說:“這幾個案卷涉及的案情都有些複雜,而且,有很多的疑點,比仿說這一個案子,”陳湯說著將案卷拿起來:“案犯祭遵,如今才十三歲,可是卻被判令為通*姦殺人。”
苟參不動聲色的瞧著陳湯,陳湯皺眉說:“案卷中說,這個叫祭遵的少年貪圖自己嫂嫂貌美,欲圖對嫂嫂無禮,被他的兄長髮現。”
“祭遵的兄長念在其年幼,從小二人也是父早喪、母孤單,三人相依為命,祭遵的哥哥就將其訓斥後和他分了家,但是祭遵懷恨在心,趁機將其兄打死,毀屍滅跡,而後又奸了其嫂,被人發現,就報了官。”
“卑職仔細看看卷宗,人證物證俱全,還有鄉、裡、亭三長的證言,算得上是鐵證如山,只不過,卑職覺得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些不合常態。”
“這人還有老母建在?”苟參皺眉說:“他入了牢獄,他嫂嫂還在家不在?他的老母如今又如何呢?誰贍養?”
陳湯搖頭,表示這些自己也一無所知,苟參就叫外面來人,進來的是鄭立。
這幾天苟參每次見到鄭立,總是想鄭立清不清楚他那個過繼的女兒傅瑤來找自己的事情與否,見到他此刻進來就束手而立,苟參就問祭遵的事情,鄭立想了想說:“這案子卑職有印象,當初是許縣尉審理,經過胡縣令判決的。”
“祭遵一家本來在咱們縣還算是富裕的,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至於說祭遵的老母親,在他入獄之後,就去世了,他嫂嫂好像也跳了河死了。”
看來這個祭遵一家可以說是家破人亡了,苟參想了一下說:“將這個祭遵帶來,本縣要提審他。”
鄭立領命出去,苟參看著陳湯說:“祭遵先要侮辱自己的嫂子,然後又打死了自己的兄長,毀屍滅跡,可是這案宗裡關於祭遵殺人這一段卻寫得有些糊塗,再者他在殺了其兄後再將自己的嫂嫂強*暴了,這人豈不是形同**?”
“他在侮辱自己嫂嫂的時候被人發現,被誰發現?這也不夠詳盡。”
苟參在說著,陳湯沉默不語,一會腳鐐鐵鏈聲聲入耳,一個蓬頭垢面滿身惡臭的人就被帶了進來。
苟參一見這個被押進來的囚徒就有些訝然,按照卷宗上的書寫,這個叫祭遵的才十三歲,可是眼前的他身高卻八尺有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長的真是有些威猛。
不過因為長期在監牢中羈押,祭遵的身形消瘦,就像是麻桿似的細細高高,站立不穩,此時進來,軟軟的就趴在了地上。
陳湯一看苟參臉色就問:“牢卒難道剋扣了這人犯的口糧?怎麼這樣無精打采的?”
鄭立聽了就說:“回縣尉的話,這個祭遵自從入牢後一直尋死覓活的,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