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一聽就笑:“我要去面見天子?”
“那請衛士令先!”
“怎麼,不是我去哪裡你也去嗎?”
“是,不過衛士令先去,我等著召見,還請衛士令到了天子面前稟報一下。”
朱博一聽搖頭:“你想見天子,卻要我稟報,想得美,我還不去了——君況明日要去遼東,我去他那裡,你是否同來?”
“固所願爾,不敢請爾。”
兩人到了宮外,朱博輕聲說:“張敞初到京兆尹就有人給他使絆子了。”
苟參一聽就看著朱博,可是朱博再不說話,苟參也不好問,兩人就一起往甘延壽那裡去。
不過沒想到甘延壽家門外車水馬龍的,好不熱鬧,朱博一看就說:“如何?”
苟參就反詰一句:“衛士令如何?”
這時,聽到有人在叫:“待詔,衛士令,兩位可好?”
兩人一聽,回過頭一看,卻是黃門郎張猛。
張猛看來也是為甘延壽送行的,一見到這樣的場景就說:“兩位不如和猛一起到家裡略坐,等晚些,甘太守這裡的人少了,我們再來?”
朱博心說明明是自己的家離得近些,可是張猛卻邀請苟參和自己到他那裡,怎麼回事?
朱博沉聲說:“好。”
苟參就欣然同意,三人一會到了張猛家裡,坐定之後張猛就說:“今日我聽說新任京兆尹張敞被下屬彈劾,不知二位可知詳細?”
苟參聽了就看著朱博,搖頭說:“我這個待詔終日在金馬門猶如種樹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於朝廷事物是七點已知六點,實在是一點不知的,京兆尹那裡不知有什麼事?”
苟參想朱博剛才給自己說了張敞半截的話,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但是朱博這會彷彿和苟參一樣的裝糊塗:“他不是剛剛到京兆尹,怎麼就被彈劾?彈劾什麼?這不是咄咄怪事?”
張猛皺眉說:“京兆尹歷來事多,前任申不同剛剛離職,想來是屬下要給張敞來一個下馬威,想要架空他,也是有的。”
朱博就點頭,轉身問苟參說:“待詔種樹?這話怎麼說?”
“待詔種樹,看不出眉眼。”
苟參淡然的一解釋,朱博搖頭說自己不懂,苟參就說:“種樹者,苗圃也,幼苗之小,不知何日長成,看不到未來,前途未卜,只有安分守己,靜心等待罷了,衛士令談何不懂?”
“待詔此言差矣,想金馬門待詔署乃是大漢賢良聚集之地,訊息閉塞,這從何談起?”
“待詔署是賢良聚集之地,也許,不過苟參這個待詔就是個種樹的,和別人無關,我是隻管自己,別人如何能耐,那是他人之事。”
“衛士令身負重任,在未央宮來回走動,應該訊息靈通,不是也不知京兆尹發生了什麼嗎?”
朱博聽了就要反駁苟參,張猛看著他們倆就笑,苟參繼續說道:“凡事都因人而異,就如同衛士令和苟參,衛士令長的高大威猛,實屬國之良才,所謂站得高看得遠,耳聰目明的,而苟參瘦小低微,眼界自然就短小,做一個待詔訊息閉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
張猛聽了就哈哈大笑,這時外面進來了一個女子,這女子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淡雅素淨,眉可入畫,肌膚勝雪,原來是張猛的女兒張珂。
張珂進來先看了苟參一眼,然後對著張猛拜見,然後又拜了朱博和苟參,嘴裡說道:“女兒聽到前堂有人說話,不想是父親和衛士令及待詔在此,冒昧進來,失禮了。”
朱博本來就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這會一看張珂眼神一直在苟參的身上瞄,再加上張猛熱情的邀請自己和苟參來他家,心裡就明白了些什麼,嘴上就說:“沒有失禮,待詔正在給我們講述如何種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