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興奮地說:“太好了,我本來對這份任務沒什麼把握,但是遇到了彭大俠,這一回我有十足的信心。”
彭無望吐了口氣,道:“這幾日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你可有乾糧?”
張濤忙道:“有、有,在小黑身上。對了,小黑好嗎?”
彭無望一指不遠處的草地,道:“在那裡,牠腿上的傷被我包紮過了,不過看牠的傷勢,已經不適合繼續作戰。”
“無妨,我本來就準備到達這裡就把牠放回去等我。”張濤在彭無望的攙扶下站起身,朝著那匹黑馬走去。
黑馬身上除了駝著不少可口的乾糧,還有一個奇異的大口袋,裡面脹鼓鼓地裝了不少東西。張濤將乾糧袋遞給彭無望,然後小心地將大口袋放在地上。
彭無望狼吞虎嚥地吃著乾糧袋中的蔥油大餅,看著張濤一樣一樣地將袋子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本想在靠近恆州時才開始易容改扮成戰死的突厥人,然後等那些搬運屍體的胡人將我搬進大營,再伺機逃逸到恆州。誰知道那麼倒黴,偏偏遇上了一個斥候分隊,被追出了百餘里,直到此地。”張濤一邊說一邊將兩套突厥人的兵甲戰袍擺在彭無望面前:“我為了保險,帶了兩套衣服來,正好我們一人一件。”
接著他又從包裹裡取出一堆奇形怪狀的刀劍斧鉞:“這是我們在假扮死屍的時候,必不可少的道具。彭大俠,你看怎麼樣?”
彭無望皺了皺眉頭,拎起一把奇形長劍,這柄劍只有一個劍頭和一個連著三寸劍身的劍柄,劍頭和劍柄之間裝了一個紅灰相間的半圓形軟鐵環。他將這把劍在手中擺弄了一番,實在搞不懂這是幹什麼的。
張濤得意地將這把長劍從彭無望手裡拿過來,笑著將劍上的軟鐵環箍在自己的腰身之上,道:“彭大俠,你看,我像不像被人從前到後一劍刺了個對穿啊?”
彭無望皺眉一看,只見那劍柄和劍頭都深深地埋入了張濤的體內,從三個方向看都極像是他被一劍透身而過,而那紅灰相間的軟鐵環從遠處看也完全看不出來,可以說是匠心獨運。
“果然了得,不愧是江湖有數的風媒。”彭無望大感有趣。
“還有呢!”張濤將一柄和那把奇形長劍大同小異的奇形長刀也箍在了身上,又將一把中間開了一個圓弧形缺口的大斧箍在脖頸上,笑道:“彭大俠,你看我可是死得慘烈?”
“確實琳琅滿目。”彭無望不由得笑了起來。
張濤更見精神,從口袋中取出幾個羊皮兜囊,道:“為了更加掩人耳目,我還特意用這樣的皮囊裝了十幾斤雞血鴨血,到時候只要兜頭罩臉澆在身上,簡直就是一具恐怖絕倫的死屍。相信把我喬裝改扮的屍體搬進突厥大營的胡狗一定晚晚噩夢,慘不堪言,哈哈哈哈。”
彭無望忍住笑,點點頭,道:“這血幾天了?”
張濤道:“我雖然連日奔波,卻也耽誤了五六日才到恆州。”
彭無望笑道:“那你看看那些鴨血雞血還倒不倒得出來。”
張濤愣了一下,隨手抄起皮囊,開啟蓋子,用力往下一倒,卻發現囊中沉甸甸的一陣響動,什麼都倒不出來。
彭無望失笑道:“你沒下過廚也該吃過雞血豆腐,血水隔了這麼多天早已經成塊,哪裡還有用處。”
“是嗎?”張濤啞然失笑:“我怎比得上彭大俠精通廚藝,還好這裡到處都是現成的血囊,否則便要糟糕。”
說到此處,二人同時笑了起來,感到渾身輕鬆。
張濤笑了一陣,突然渾身一僵,道:“但是,要讓彭大俠你和我一起假扮死屍,豈不是墜了彭大俠的赫赫聲名?”
彭無望微微一笑,道:“莫非你要看著我從十五萬胡人兵馬的營頭殺到營尾,你才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