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沒有真的傷害他,幸好他是個知恩圖報,有血性的男人,幸好……幸好!
只是——
我心跳有些緊:“是什麼人,要傷害離兒啊?”
剛說到這裡,申嘯昆已經帶著我走到了一處房子的外面停了下來。
這是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屋子,畢竟是在這樣的山嶺中修築起來的,簡陋在所難免。屋子依山勢而建,背靠山坳,下面是粗壯的木柱支撐著房板,看上去岌岌可危,走上去腳下的木板也嘎吱作響,但看周圍那些人,都是這樣就過下來了。
申嘯昆停下腳步,意外的壓低了聲音:“那件事,晚一點再說。你的女兒,就在這間屋子裡。”
我的心頓時咚咚的跳了起來。
“你先進去看她吧。”
申嘯昆說著,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冷笑道:“她野得很,可比你,還不聽話。”
他再說什麼我也已經聽不清了,全副的精神都放在了那一扇門上。
我的女兒,就在門後的這間屋子裡。
這些年來,曾經無數次的夢過,也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我會怎麼樣見到我的離兒,我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她,就是憑著這些想象才讓我撐過了在冷宮裡時而清淨,時而癲狂的兩年多,才可以不管經歷了多少,都始終不放棄的走到了今天。
現在,我和我的離兒,只隔著一層門板了!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呼吸都侷促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邁出一步,小心的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
就聽見吱呀一聲,門開了。
身後山澗中帶著涼意的風一下子灌進了這件小小的木屋,吹拂著我帷帽周圍的白紗都飄飛起來,而我透過白紗,看到這件簡單卻乾淨的屋子裡,一張圓桌,兩張凳子,旁邊是一張木床,掛著還算乾淨的帷幔,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亂……
不,不是凌亂。
而是被人撕碎了!還有好多布條,破碎的棉絮漏了出來,灑落在床上。
乍一看到這一幕,我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四下看看,怎麼都沒有人影?
離兒呢?
我一下子就慌了,申嘯昆不是說離兒就在這個房間裡嗎?怎麼看不到,我的離兒呢?
我急忙轉身就要叫住他,可就在我剛要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窗戶那兒傳來了一個很細小,很清脆的聲音——
“哎喲!”
我急忙回過頭,這才注意到,窗稜上繫著一塊碎布條,似乎被人扯著下面,整個窗戶都顫巍巍的起來。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扶著窗框往外一看,只見窗戶外面,是大概十來丈高的山壁,而那根布條直直的往下,另一頭正系在一個人的腰上,她整個人都被吊在空中,像一隻被人拎著頭皮的小貓一樣,在空中直晃悠。
就在我探出頭去看的時候,破損的窗戶終於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發出最後掙扎的哀鳴,一下子脫落了下去。
就聽“哇”的一聲慘叫,整個人都掉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急忙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腰帶!
雖然是個孩子,但重量也不輕,我也差一點被拖得翻下去,只能用左手用力的抓著窗框,穩住自己的身形,另一隻手則死死的揪著那孩子的腰帶,捏得指頭都咯咯作響。
那孩子也像是被嚇壞了,兩隻手都捂著臉,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並沒有掉下去,這才小心的鬆開手,慢慢的仰起小臉來看著我。
這一刻,我只覺得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這是個只有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看起來十分名貴的杏黃銀花緞福字小襖,不過已經有些髒兮兮的了,她的臉也髒兮兮的,但掩不住天生的水靈和漂亮,一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