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夫為妻綱和三從四德,被新派思潮淹沒。
越是有算計的人,隱藏越深。採嫵明白這些道理,便謀劃著離開,她學英文、學鋼琴、學油畫,表面上卻更加孝順婆婆,和睦妯娌,敬重丈夫。
倘若她表露一點內心真正想法,吳家可能會防備她。
如今,天高海闊,採嫵定是隻自由自在的海鳥,暢快遨遊。
想到這些,畫樓莞爾,輕呷一口清茶,面對眼角微溼卻用餘光偷偷打量她的吳夫人,她顯得冷漠疏離,沒有安慰著遞帕子,只是道:“吳夫人別太擔心,採嫵那麼好的人,不會出事的。要是找到了她,您記得派人跟我說聲。我也想讓督軍派人去找,又想著吳將軍的人都去了,怕我們添倒忙。”
是說吳將軍的家事,白督軍不好插手吧?
吳夫人見自己對採嫵離家出走這件事的態度如此明顯,白夫人依舊裝傻充愣,心中微氣。又不禁著急:難不成採嫵真的連白夫人都沒有通氣?
那便是最壞的結果了。
吳家的人寧願相信白夫人知情。
“白夫人的好意我們受了,將軍已經派人去找,不敢勞煩督軍。”吳夫人拭了淚,聲音堅定道。
採嫵倘若不是賭氣,而是與人私奔,對吳家而言是最大的醜事。讓白督軍幫忙去找,如果白督軍找到了,不是打吳將軍和吳時賦的臉?這樣的醜聞白雲歸不會想知道,吳家也不願|外人知道。
慕容畫樓能有這等覺悟,吳夫人還是滿意的。
“白夫人,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采嫵透過什麼口風?”吳夫人不死心問道。
畫樓故作沉吟,片刻後才道:“那次她跟少帥吵架少帥把她表哥打得丟了半條命,還傷了她,她挺難過,說以後回孃家只怕叫人笑話她在婆家沒有體面,還說最近走黴運,總是被少帥誤會,怕是很久沒有盡心伺候菩薩,菩薩怪罪了她才有這麼多磨難。”
她看了眼吳夫人,見她神態認真又急切望著自己,便繼續道,“因為要去廟裡上香,趕不上我家六小姐的訂婚宴,她怕六小姐多想特意過來告訴我們這些。我忙著辦六小姐的訂婚宴,當時也沒有多想……”
吳夫人聽完後,滿眸失望。
這些話,採嫵也跟家裡傭人說過。
吳夫人瞧著畫樓要麼她就是真的不知道,要麼就是自己剛剛承諾的條件採嫵不滿意。
可採嫵的條件到底是什麼,慕容畫樓也半分不透。
外面的人說慕容畫樓是個內地老宅的笨拙婦人,吳夫人見過畫樓幾次,直覺她聰慧靈敏,不是不通世務的笨拙女子。
倘若她真的笨拙愚昧,自己剛剛進門時的強悍態度應該令她不快或者害怕。可是她沒有,她從始至終都帶著淡然和警惕。
她關心採嫵,卻不插手吳家家事,足見她的精明。
吳夫人此行的目的除了暗含示威的妥協,也是探聽口風。
慕容畫樓什麼訊息都不透露提供的訊息跟採嫵的女傭說的一樣。
採嫵真的不知去向,她是逃走了不是跟吳家鬧脾氣。如今的世道很亂,再厲害的女人也不敢一個人走出去,況且吳將軍勢力很廣,總能把她捉回來。她既然敢跑,怕是有個男人幫襯她。
採嫵與奸|夫私奔,不是耍性子,這是吳家最不願意承認的結果,而此刻,吳夫人心中卻篤定了五六分。
她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原本渾濁眸子一片死灰,半晌沒有動。
吳三太太在一旁伺候,婆婆和白夫人說話,她沒有資格插嘴。見婆婆突然失魂落魄,她終於忍不住,扶住吳夫人:“娘,您沒事吧?”
吳夫人回神,瞪了她一眼。
吳三太太臉上立馬露出反抗的不悅。可現在是在白家,她的不悅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