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便有千面風華。”
賀明川笑道:“母后確實貌美。”
曦和恍然發覺似乎同一個做兒子的討論其母親的相貌如何有些不妥,咳了兩聲,換了個話題,道:“看你母后如此德才兼備,想來早年也很受了些歷練。我從前聽說凡界的後宮雖有佳麗三千,但陰謀詭計更是層出不窮,比之前朝更為兇險,你母后能夠走到這一步,必然不是一位簡單的女子罷。”
賀明川想了想,道:“母后並不經常同我們提起過往的事,不過後宮雖有些城府狡詐之人,但父皇對母后始終如一,那些身外事,母后還是應付得來的。”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曦和覺著恐怕這太子的嘴裡是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看了一眼前方那畫舫,發現皇后的金釵子已經從視窗消失,大抵是挪動了位置,便拍了拍手,回艙休息去了。
此時過午,船艙裡也不知是何時變出來一桌滿滿當當的飯菜,還是熱乎乎的,賀明川招呼她坐下來吃,她便從善如流地坐著吃了。吃過午飯身子犯懶,再加上坐在船上搖搖晃晃的有些發暈,賀明川見她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便著人在船艙的角落裡整了張小榻,用簾帳圍住,讓她去睡一會兒,她念著這一時半會兒也瞧不出那皇后究竟是何底細,便索性睡去了。她本打算睡個小半個時辰便起來的,奈何船上暈乎得厲害,這麼一睡便睡得極沉,半分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夢中有大紅的喜堂。
耳邊敲鑼打鼓地起了陣仗,府院內外處處皆是前來拜會的親朋好友,賀禮如流水般抬進了園子裡,下人們忙活得腳不沾地,賓客滿堂,大廳四處掛滿了紅綢子,貼了紅窗花,正中央貼著一張鑲金的“囍”字,處處皆是喜氣。
她四處瞧了瞧,這應該是大戶人家娶親的場面,自己似乎置身於喜堂之中,卻無法看見自己的身體。
新郎新娘尚未到來,府院裡的人已經翹首以盼,她試圖去看周圍的每一個人,卻發現自己並不能瞧清楚他們的面孔,有些瞧清了,下一刻卻又變作一片模糊。
這是做夢罷。
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又狐疑,自己似乎從來不曾見過別人成親的場面,為何夢中竟忽然出現這般細緻的景象。轉念一想,夢中的東西素來都是玄乎其玄摸不著根底的,或許以往在話本子裡看過類似的場面,此時不留意想起來了也未可知。她寬了寬心,耐心地等著那新郎新娘出來。
果不其然,隨著三聲鞭炮炸響,門口的嗩吶再次高亢地吹起來,場面有些聒噪,但並不妨礙眾人表達各自的喜悅之情。從院門口到大堂,一路噼裡啪啦的鞭炮甚是喜慶,新郎手裡牽著一條紅綢子,另一頭被新娘子拉在手裡,中間有個大大的團花,二人在喜娘的陪伴下,跨過門檻,走進屋子裡。
她覺得自己已經站得夠近了,但只能瞧見新郎身姿挺拔,一身喜慶的大紅甚是好看,偏偏看不清臉孔,那新娘子頭頂的紅蓋頭直垂到肩膀,連個下巴尖兒都看不見。
賓客站起來叫好。
新郎新娘在廳前站定,有人高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二人對著堂前一同緩緩地彎腰拜了一拜,那人又說了句什麼,新人緩緩地轉過身,又對著門口拜了一拜。
“第三拜,夫妻對拜——!”
這第三句話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了。
新人再次轉過身,互相面對著,微微彎了身,準備拜下去。
曦和唏噓,這三拜禮成之後,這一對男女便是新婚燕爾的夫妻了。
院門口卻忽然傳來聲音:“哎,這位姑娘,你沒有請柬,不能……”
話似乎並沒有講完,便被人打斷了。
曦和的心忽然一跳,似乎有什麼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一般,有一瞬間想要逃跑。
廳中的人皆安靜下來,新娘已經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