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便多是女子花瓣沐浴,只求身上帶香,想必這女子也是,宮中之人,要博皇子一愛,倒是要費勁心機。
書房並不遠,門口守著兩個侍衛,秦阮昕剛想出聲說是三皇子召見前來的。那宮女便已答道:“雲姑娘是來見三皇子。”
其中一個侍衛恭敬地回道:“姑娘來一向是不用通報的,只是這會子三皇子剛處理完伊側妃的事,才在偏殿用膳,姑娘先在書房候著吧。”
秦阮昕走了進去,那名宮女扶著秦阮昕在書房裡坐下,便退下了。
玳爍的書房不算太大,但是隻留下秦阮昕一個人也顯得有些空曠。宮女扶著秦阮昕坐的地方離書桌不遠,很清楚得看著那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文書,一方墨寶,一排墨筆。
還有,一張開啟的信箋,秦阮昕笑笑,還是起身了,她笑自己的好奇心太重,饒是剛才在門口就猜到是有人故意引自己到這來,她還是想知道,那個人想讓自己看的是什麼。
秦阮昕走近書桌,信箋上的字端正有力,很是好認。
“雲氏姒兒,孤,生辰不詳,養於卓城依芸苑,精於琴棋書畫,不通武藝。秦氏阮昕,不詳。”
後面的信箋也皆是寫得雲姒兒的生平,秦阮昕細細看來,平常得很,左不過就是依芸苑裡的一名舞倌,依芸苑是個清苑,裡面的女子只談詩作畫,撫琴對弈,皆各個是好手。卻不見說有哪個是精於武藝的。
秦阮昕清楚記得那日玳爍溫柔的神情:“姒兒,我諒你相瞞,你諒我不信。”
你若真有心諒我,怎會又背後查明。
玳爍,你的信任就給得那麼艱難嗎?
秦阮昕心中有些苦澀,卻不知是替自己,還是替雲姒兒。
伊墨,若是你要讓我看到這些與玳爍有所間隙。那麼,你做到了。我沒有真正愛過,卻也知道,沒有信任的愛情如同被蟻穴啃咬的千里之堤,總有崩塌的一天。
秦阮昕轉過身來,她的身上沒有多少力氣,可她還是走得堅定,打發了來扶持的宮女,自個兒往寢間走。
她來的時候並不知,這路竟有這般長,走得腳上發軟,只得繞過樹叢,坐到假山邊休息。休息了幾刻她不知道。
玳徹什麼時候來的,她也不知曉。
玳徹今日穿了件暗黑色的蟒袍,隱在黑暗中,難以分曉。直到秦阮昕發覺了他,他才走過來,挨著秦阮昕坐下。
“當日花海一舞,殊不知你不止闖入三弟一個人的眼中。只可惜,卻只有三弟一人闖進你眼中。”
“嗯?”秦阮昕微微皺眉,她佔著雲姒兒的身體,可她的記憶卻是一點也沒能遺留下來。花海一舞,秦阮昕想起那幅畫來,玳徹說得應是他們的初識吧。
“那日,你梳著流雲髻,著淺碧色蘇錦紗裙,跳的曲是《舞風》,我記得分明。只可惜我本思君情意切,君卻繡趕他人裳。你第一眼看了三弟,也不再能有旁人了。”
“那你此時來又是為何?我不想猜測你是否跟伊墨有串通。”
“我們不過志不同卻道合。那日,你曾問我是否有一物願爭,我左不過是願為美人一爭。”
秦阮昕不再回話,只自己站起身來,向假山外走去,只聽得玳徹在身後說道:“姒兒,我既不能相伴於你,也不允負你之人相伴你。”
回去的路,秦阮昕慢慢走著。
負我?玳爍,他們都認為你會負我,可是你會嗎?
我不願信,可我竟說服不了自己。
走了一段,遠遠地只看著青衣穿著的人過來,近了一看,竟是青凜。
青凜見著秦阮昕這副樣子,想攙扶竟也不知如何向前,只得道:“姑娘,主子讓你墨清軒走一趟。”
墨清軒,伊墨,好戲這麼快就要開始了?秦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