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第一名嘴,龔不破。那傢伙的嘴,厲害得很,打過不少難打的官司,一些人見了他就頭疼。”
“噗……龔不破,這名字……”楊帆搖搖頭,皺著眉,盯著瓶子中藍色的粘稠物體發愁,“若是理工生,還愁搞不出來嗎?”說罷,拿著那個瓶子往回走去。這像鼻涕一樣的玩意兒,還得研究一陣子。楊帆有時候真覺得,如果自己靜下心來,不去理會世事,那說真搞出一些什麼名堂來。不過自己不找事,這找事的人,他自己總要找上門來。
“唉,你這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祖潤澤搖頭追了上去。劉暉緩緩從一旁走了出來,看著石磚上奇奇怪怪的符號,左看右看,拿出一隻小狼毫,沾了沾口水,小心翼翼地在紙上描了下來。隨後左右望了望,藏在胸口中。
時至黃昏,冷風悽清,果然有大理寺的傳官來通報楊帆,令他明日往大理寺受審。不過楊帆跟個沒事人似的,酒照喝,菜照吃。不過吃完了飯,便帶著章堯匆匆離開了。還在奇物齋整理情報的劉暉抬頭看了一眼,接著低下頭,整理起情報來。
京師的戲樓,兩旁燈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梨園”兩個燙金大字。紅燈掩映下,整座梨園格外炫目多彩。
楊帆那件羊皮裘續了根貂絨,圍在脖子上,暖和得很,不過看上去有些另類,沒辦法,衣服是楊帆自己設計的,類似於一件風衣。章堯站在梨園外,道:“爵爺要聽戲,在下就不跟進去了,在這裡等候爵爺便是。”
楊帆點點頭,拿了錠銀子,道:“拿去喝杯酒,暖暖身子。”隨後便自顧走了進去。曲聲漸起,每每穿過聽看得有些入迷之人,便會時不時聽見“嘖,嘖”的埋怨聲,嫌楊帆礙眼。戲園很少有酒,楊帆落座之後,便有人過來沏上茶。
他瞟了眼桌子另一邊的老者。看著他閉目傾聽,兩隻手互相搭著,右手的食指隨著臺上戲子的曲聲敲著。老頭兒他認識,這次來也就是來找他的,雖然如今閒居在家,但他的身份,依舊很特殊。
楊帆欲要開口,卻被老頭阻止了。一直到曲終,臺上的幕布合上了最後一絲縫,老者才看過來,認出了楊帆,笑道:“上次見楊爵爺,還在順天府衙門,和爵爺說平亂的事。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爵爺就封淩河伯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來太傅說笑了。在下一個空頭爵爺,哪有什麼您說得那麼誇張。倒是您,這麼全身而退,落得一身輕鬆自在。”
“哈哈。”來宗道罷了罷手,“楊爵爺實在嘲笑老朽嗎?今日楊爵爺特地過來,不會就是看老夫笑話的吧?”楊帆喝了口茶,道:“哪裡是看您的笑話,只是過來問候問候您,順便有事相托。”
來宗道笑道:“老夫如今的處境,比起楊爵爺來說,也好不了多少,恐怕愛莫能助啊。”楊帆將一紙信函推到來宗道面前,道:“來太傅先別忙著拒絕,您可以考慮考慮。等到春闈結束之後,再給在下答覆也不遲。”
來宗道看了眼信函上的字,“為何要老夫出面?”第二場戲即將開始,周圍的交談聲也小了許多,楊帆淡淡道:“因為書院需要一個不像朝堂那麼複雜的環境。我只是想把書院,做得簡單一些。”
“簡單一些?”來宗道放下手中的茶盞,“老夫不是很明白爵爺的意思。”楊帆一笑,站起來拱了拱手:“戲快開始了,在下就不打擾來太傅的雅興了。等您看了信函,便知曉了。在下這便告辭了。”
來宗道抓住楊帆的手腕,將楊帆拉了過來,湊在他耳邊細語道:“老朽送爵爺一句話,不要和狐狸玩陰謀,不然會輸得很慘。”
楊帆起身一笑,然後又在身後人“嘖嘖”的埋怨聲中,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