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剛剛往粥裡撒上些榨菜,從外邊剛回來的弟子匆匆進屋來。“忠粟,何事呀,這麼慌慌張張的。”
“先生您看,這是昨兒個就出來的一首詞,如今京師中計程車子們都爭相傳閱呢。”
“詞?現在都不興這個了,汝學好制藝,能過得了春闈再說,這作詩啊……”老儒生笑笑,接過青年遞過來的那張詞。手上沾了些粥,下意識地往紙上一抹。
“北國風光……”老儒生才唸了幾句,眼睛一亮,大呼道:“好詞啊!這是哪位才子填出來的沁園春,真當乃人傑。”老儒生自認沒這個水平,不是詞藻不夠,而是沒有那種豪氣。
“不過……”
老儒生搖搖頭,“這填詞的人,這王霸之氣……”他抬起頭,問道:“可曾知道這首詞何人所填?”
“先生,是楊帆楊爵爺昨日在集賢居所填,當時劉子君幾位都在場,所以此詞一出,今兒個便在士族傳開了。”
老儒生臉一紅,這人便是當初在城郭被楊帆羞辱的老生,便不由一怒,拿起那張詞,撕碎扔了一地,怒道:“什麼破詞,我看他楊帆是想稱王稱霸,填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詞來,詆譭成吉思汗也罷,這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被他奚落個遍,不是要稱王稱霸,那還是什麼?”
一邊的學生恭敬道:“先生莫要生氣。不過這詞填得確實是好,你看看題目便清楚了。”
老儒生想起那張紙被自己撕了,便問道:“題目是什麼?”
“帝頌。”
雙手負背的老儒生氣一滯,不由怒極反笑:“原來也是個溜鬚拍馬的混物,哼,也罷,也罷。忠粟,這作詩填詞只能作喜好,考不進三甲的,多少風流才子,吟詩作對,倒頭來還是一身布衣。你且將昨日先生叫你背出來的那篇八股時文背來聽聽。”
青年手一拱,點頭應道。
……
不管京師再怎麼傳,這天津衛可絲毫不知道昨日楊帆在那邊填了什麼詞,等楊帆帶著五百錦衣衛,以及那三萬難民,風風火火地趕到天津衛時,已經傍晚時分。幾百頂大帳篷支起來,在天津衛的城郊駐紮著,楊帆帶著劉暉、章堯兩人,便入城拜訪。
天津巡撫李邦華帶著一幫官員出城迎接,話未說上兩句,便將楊帆等人帶至酒樓。李鬱歡和孫毅跟在楊帆後邊,一到入了城。楊帆在劉暉耳邊悄悄耳語幾句之後,便同李邦華他們一道進入了天津城的大酒樓。
“楊爵爺,昨兒個就受到訊息,您要來了。下官連夜操辦,特地為您在這裡接風洗塵。”李邦華笑著拱了拱手。
“李大人客氣了,在下不過是借過,明日便要出海了,還這麼讓幾位大人大費周章,實在是過意不去。”
“楊爵爺客氣了,這有什麼的。”天津衛地域雖小,但人情十足。李邦華舉杯笑道:“來,諸位同僚,我等敬楊爵爺一杯。”他笑著把酒杯舉起,“楊爵爺為國勞苦,遠洋海外,實在是我等的典範。”
“我等敬楊爵爺一杯。”天津官場同僚站起來,一併舉杯,楊帆知道這李邦華是拍自己馬屁,卻也不好說什麼,便笑道:“李巡撫的好意在下領了,卻不知道有一事能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楊爵爺請說。”昨日孫承宗來信,自己和孫老有故,既然孫承宗看好這個楊爵爺,李邦華自然不能拆臺。雖說自己這個三品大員,大可不必自己親自出城迎接,但他還是去了,想給這個楊帆留下一個好印象。未來真的是否如同孫老所說,至少這步棋可以先落下。
“這三萬難民眼下糧草緊缺,李大人可否資助一些?”
李邦華一愣,道:“原來楊爵爺是借糧來了。這個恕在下直言,在這天津衛,您是別想買到了。這地界,本來就小,米糧都是從山東過來。如今這登州叛亂未平,連供給到這裡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