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推銷。反倒是那一串數字,陌生而又熟悉。
黎夕猶豫著接起了電話,從沙發中站了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音。
她皺了皺眉,一手握住手機,另一手執起一杯開水,徑自喝了起來。
咕嚕一聲,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線滑下。黎夕有些不耐煩地,開始懷疑是誰在惡作劇。
“喂……不說話我就掛了。”
那頭的人,頓了頓,才開啟略微窘迫的嗓音開口:“江黎夕,是我。”
會叫她江黎夕的,只有江聿琛一個。
“哦。”黎夕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沒事我就掛了。”
“你的傷,還好吧。”
還未等黎夕的動作實施,江聿琛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完全不像是那個沉斂漠然的江聿琛。
“嗯。”
其實那些擦傷並不礙事,但江聿琛硬是要求醫生,給她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數遍。只差沒把她放進醫學實驗室裡,做個細緻的解剖了。
“那就好。”江聿琛的聲線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黎夕完全沒理會他的話,只是在心裡暗暗嘀咕著,等掛了他的電話,一定要把這串號碼拉入黑名單。
一心二用的黎夕,就那樣撞上了桌角。傷口觸及硬物,黎夕不禁痛呼了一聲。
而手掌中的杯子,也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墜落地板,瞬間碎裂。透明的玻璃碎片,四散在地板上,融入紅褐色的木質紋理,幾乎無跡可尋。
她只得把手機握在手裡,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她有些懊惱地想,江聿琛就是個瘟神,無時不刻不在帶給她麻煩與災難。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蹙迫的聲線:“黎夕,怎麼了?!”
黎夕將手機重新附在耳朵上,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
“嘟……嘟……嘟。”
江聿琛已經掛了。
黎夕不禁對著手機暗罵了幾句,待氣消了,她小心翼翼地,打掃著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生怕弄破了手指。
拾掇了不過片刻,就有急促的門鈴聲響起,慌亂不堪。黎夕悻悻地想,大約,她也沒有多少熟人。大約,也沒有多少人會知道,她住在這兒。
黎夕覺得,或許是盧卿回來了,想給她一個驚喜。思及至此,清麗的臉上,瞬間綻放了明媚的笑靨。
“來了。”
門軸聲沉鬱地作響,黎夕握著冰涼的門把手,卻有驚喜在綿延滋長。
只是,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黎夕卻一瞬間怔忪了。就好像有人一把攥住了她的心,緊到呼吸不能。
“江聿琛,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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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很難形容自己對江聿琛,是懷抱著多少複雜的心緒。
只是,她能確定一種。那種,名為恨的東西。
恨,就像是菟絲子。一旦萌發,就會無限蔓延。比如,她對江聿琛的恨。
黎夕第一次恨他,是因為她摔碎了她母親的小提琴,世上唯一的小提琴。那是她母親唯一的遺物,也是她父親給她母親的唯一紀念。
彌足珍貴。
黎夕依稀記得,那時的她,不過才10歲的年紀。有時候,想念父母的時候,她就會把那把琴拿出來看一看。在黎夕長久的撫摩下,琴身光滑一新,纖塵不染。
她會拉一些簡單的曲子,只是,在到了江家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
因為,江聿琛有自閉症,他不喜歡嘈雜的環境,更不喜歡樂聲。黎夕想要討好他,就一直作出乖巧的樣子,想要博得他的歡喜。
可惜,幻想總是不盡如人意,江聿琛似乎……很討厭她。
那天,是她父親的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