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道論和實施並不是一回事,這開闢道論所得氣運,實際也依個人不同而同,多者有幾成,少者百分之一都未必有,王存業的氣運內在深藏,干擾不得,窺探不得,獲得比例現在還無法探清。”
“這實是一件人形氣運道寶。”說到這句話時,成莊道人都露出異色。
天下氣運都在流動,君臣、師徒、父子、上下,都會有氣運來往,命格強盛者,上可少交賦稅,下可多得賦稅,命格弱小者,上可多交賦稅。下卻少得賦稅。
而氣運道寶,就可一定程度上鎖住氣運,這對道門自有非凡的意義,就算不能少交氣運。卻可堵絕浪費。
“難怪道主對此子重視。”成平道道主淡淡的說著,他說的道主,就是成平道的開派祖師而不是自己:“只是現在,這事怎麼解決?”
說著目視成謹真人,成謹真人知道這是對自己的考驗,立刻稽首說著:“道主,先前依著道規。賜下赤陽迎劫丹是無可奈何,現在玄尚已確定度過了陽光之劫,成就遍知真人之號,卻是不一樣了。”
“三百年前,崑崙道脈雖是道君嫡傳,卻在十七支道派裡只能排第三。”
“雖崑崙也談得上一視同仁,也用真種和赤丹,但實際上內部核心弟子卻特殊處理。三百年來,崑崙因此越來越強大,影響也越來越大。到現在,甚至滲透到各支道脈裡,而我們甚至無法反對。”
“無論怎麼樣,卻還要保住玄尚,這可是未來的道種!”這是成謹真人第一次,在師尊面前,提出隱含冊立成平道第三代道儲的想法。
“是不是有些桀驁了?”成平道道主有些不方便說的話,成莊道人就說了。
“玄尚出身本是我成平道外傳,而且正因為他氣運深藏,就算有著師徒名分。也很難吸取此子氣運,能出三成已見誠意。”
“而且此子才入本門一年,有這情況很不錯了,可以說,只要我們不故意刻薄寡恩,決裂的可能不大。至於有些桀驁,有些防備,也是人之常情,年輕人嘛!”
“師尊,人無完人吶,錯失了這次機會,只怕我成平道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道論出在天子面前,實是解決了大難題啊!”這話不能說的太明顯,但這意思大家都明白。
如果是在道門內部頒佈,成平道不得不將道論獻給道君,現在卻可憑空獲得三成,實際上對成平道是利大於弊。
王存業再桀驁不訓,也不過是一人,影響不了整個道統,在此大是大非的關鍵時,不能因小節而退卻。
一陣沉默,道主沉吟著,這關係著成平道的走向,良久,他一笑:“你是道儲,你既作了選擇,我還是支援的,這樣罷,就順水推舟,薄加懲戒就是了。”
“謝師尊!”成謹道人拜了下去。
成平道主峰青穹山大殿高聳入雲,橫絕天際,四周又有彩霞,向外看去,隱隱約約還能窺見海浪波濤奔湧流淌。
此時正是早課時間,一眾弟子按入門順序排列在下,聽著師長講解,坐在最前面的卻是玄嵩,他本是玄字輩第一人。
清風過往,吹動松柏,朗朗誦經聲陣陣傳徹,成莊道人眼簾半閉實睜,望著下面講解的玄嵩,心中不由一嘆。
玄嵩同樣驚採絕豔,天賦高絕,其人心性寬宏,處事沉穩,又不失果決,比起帶著荊刺的王存業,器量要上佳了很多,但是此子絕無可能成為道儲,哪怕現在呼聲最高。
想到這裡,成莊道人心中不由微微黯然,誰叫此子明顯傾向於崑崙呢?
這樣的道人,豈能成為道儲?
豈不是斷絕了成平道的道統,而真正變成了崑崙的分支?
成平道的道儲之爭,這關上踏錯了,就再無機會,當年成謹道人,也不是師兄弟中最出色最有器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