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光火,自己祖上留下來的書法珍品,現在搖身一變卻成為別人祖上之物,就像自己的女人或兒女,現在竟在別人名下了,女人成了別人床上的尤物,兒女要向人家叫爸爸,心裡總有些不平衡。回過頭來又想,既然是自己把它送給別人的,現在也只好認了
。令他奇怪的是人們把假話說到這份上著實有點滑稽,祖宗不能亂借,明明是別人送的東西,為什麼偏偏說成是自己祖上之物呢?看來米達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不珍愛墨寶,卻假充斯文,要了別人的東西轉手又賣掉,白白讓一件書法珍品流失域外,著實可惜。他又一想,自己會把書法作品送人,難道米達溫就不會送人?他只是個縣委書記,上邊還有市委書記李直和市長邊關這樣的大官,也許他早把李鼎的字送給書記或市長了。也許就是米達溫的夫人把字賣掉了。這則訊息也讓王步凡明白了自己能夠升任鎮長的原因,十萬元的投資並不小,看來父親那些古字畫確實很值錢,因為自己下的賭注畢竟大了些,米達溫才給他提拔了鎮長,甚至還有可能讓他當鎮黨委書記。
下午就要分手了,中午王步凡和李光源在一起吃飯,談得很投機。李光源說友誼長存。王步凡說以後要加強聯絡,相互幫助。李光源說山不轉水轉,不定啥時候就轉到一塊兒了。
小李來接王步凡時葉知秋也來了,她今天沒有結辮子,是披散著頭髮來的,王步凡覺得披肩發很好看,就說:“長髮飄逸,才是美女,披肩發很好看,真的。”葉知秋笑笑說:“如果好看我以後就留披肩發。”下午,王步凡陪著知秋去買了幾件衣服;將近五點鐘才回到孔廟鎮。
王步凡回到孔廟鎮上班的第一天,第一個來找他的竟是舒爽。王步凡板著面孔問她有什麼事
,舒爽就有些不高興,“怎麼,你老婆來找你非得有事才能來?去天野這麼長時間回來過幾次?就說黃臉婆不值得你牽掛,連孩子也不牽掛了?你現在還是個鎮長就這麼難見,要是當了皇帝,宮院深深,賓(嬪)妃多多;只怕結髮妻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舒爽說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呼呼地又說:“告訴你吧,是陳孚讓我過來看看你回來沒有,你當我就那麼賤?非要見你不可?我舒大小姐永遠也不會像秦香蓮那樣犯賤,人家討厭你在外養了小情人,你還去找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換了我餓死在老家也不會去求他陳世美。”說罷用小眼睛瞪了一眼王步凡。
王步凡嚇了一跳,以為她是懷疑他與葉知秋有什麼關係,但看那樣子又不像,才放心了。他現在是真拿舒爽沒辦法了,本來想發火的,見舒爽生氣了,反而有些內疚。在天野這段時間確實沒有關心過家裡的事情,剛才也不該對舒爽那麼冷淡。自從到孔廟鎮工作之後,與舒爽聚少離多,兩個孩子幾乎沒管過,也真難為了自己的老婆。想到這些,王步凡換了笑臉去看舒爽,才發現她戴了金耳環、金項鍊和金戒指,就笑著說:“爽美人,我還說過些時候給你買‘三金’讓你時髦時髦呢,什麼時候可買過了?戴上很漂亮,真的,有點像貴婦人。”但他對舒爽的誇獎總有點諷刺的味道,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這一點即使並不心細的舒爽也能看出來。
“等你買,等到猴年馬月吧,一輩子也別想戴。告訴你吧王甩子,這是陳孚送的。”舒爽仍 很不高興,她知道王步凡剛才的話是在挖苦她。
王步凡聽舒爽這麼一說,立即火了,“你馬上給我退掉,誰讓你收人家禮的?這個陳孚真他媽的混蛋,老子決不輕饒他!舒大小姐,你也不想想,一旦出了問題你可去坐牢,這事可跟老子沒有一點關係。你……你純粹他媽的一個混蛋婆娘。你知道孔隙明是怎麼完蛋的嗎?你知道萬勵耘是怎麼丟官的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