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看左右,沒有人。火堆被黑色東西砸得七零八落,火星亂飛。眾人仔細瞧看。一個帶血的包袱在火中慢慢燃燒,然後在一片飛灰中,顯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顆清風道長的人頭。三人均是嚇得向後倒退數步。
梅秭歸環視四周,蒼眉顫抖:“什麼人?趕緊給我出來!不要鬼鬼祟祟,藏頭縮尾的。”
“是我。”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從一片幽暗中走了出來。他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兩隻眼睛和一顆光頭。這個光頭已經被火嚴重灼傷,到處是淤血和焦癩。即使是眼皮也被燒灼得不像樣子,在黑夜中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梅秭歸的心徹底縮緊,嘴唇顫抖:“這個該死的老怪物怎麼沒有死?”
陸無雙驚叫出聲:“達偍魔!他沒有死!”
達偍魔慢慢走向三人,左手握著那柄禪杖,腰中依然彆著那兩口雪花鋼刀,胸前的素珠卻消失不見。
達偍魔眼中跳動著火堆的光芒,既狂躁又冰冷:“我怎麼可能會死。即使你們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死。你們看到清風那個雜毛的頭被我砍下來了,感覺如何?”隨著達偍魔的腳步逐漸逼近,他受傷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不住地在顫抖,顯得更加詭異恐怖。
梅秭歸的身上只有一柄斷劍和一柄匕首,自己身負重傷,走肯定是走不了了。
她從腰間抽出一柄匕首遞給邱寅濤,並大聲說道:“快帶無雙走!快走!”
陸無雙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師孃,我不走。”
邱寅濤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梅秭歸怒不可遏,厲聲斥道:“邱寅濤,你難道要看著你師妹落在這個淫僧的手中,被蹂躪至死嗎?”
邱寅濤的頭彷彿被一道霹雷驚醒,硬拉著陸無雙向遠處跑去。
達偍魔冷冷一笑,說道:“你們真以為今天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達偍魔大步向前,梅秭歸橫劍相攔。
這一次,達偍魔沒有抽出鋼刀,而是提起禪杖迎頭直刺。禪杖的頂端是個半尺長的尖錐,在火光的掩映下耀眼奪目。這一招實在太快,只聽一聲淒厲的叫聲,尖錐刺穿了梅秭歸的胸窩。達偍魔奮力一挑,將梅秭歸的屍體甩進了太湖黑色的湖水。
邱寅濤和陸無雙都聽見了背後梅秭歸淒厲的叫聲,但是邱寅濤腳下沒有一絲停留。他拉著陸無雙快速跑進樹林,向東飛奔而去。幸虧剛才他和陸無雙吃了些魚肉,身體還有些氣力。而且邱寅濤與陸無雙的輕身功夫本來就不差,所以很快,他們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達偍魔的輕功並不特別出色,而且他手裡還拎著一條鑌鐵禪杖,腰挎兩口戒刀,所以他跑得並不快。但是眼望陸、邱二人逐漸消失的背影,黑紗之下焦灼的臉上閃現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邱寅濤和陸無雙跑出去大約十幾里路,兩人實在跑不動了,就在一片樹林中找了一棵大樹,靠著休息。
此時的陸無雙早已淚眼婆娑,她的內心如刀剜一樣疼痛。剛剛還和師孃有說有笑,轉眼就慘死在自己的面前。
邱寅濤的內心十分恐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達偍魔居然沒有死。雖然自己對達偍魔略有耳聞,但是沒有想到此人年近古稀,武功卻如此了得。清風道長、梅秭歸、自己加上陸無雙四個人在其面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但是最讓他想不通的是,這達偍魔究竟是如何找到他們的?這一點邱寅濤百思不得其解。現如今,恐怕只有劍神駕到,或許能夠救他們不死。可是劍神他來得了嗎?
陸無雙穩了半天自己悲傷紛亂的心緒,這才看了看四周,不解問道:“師兄,我們為什麼不向西北取道奔揚州啊?”
邱寅濤嘴角微勾,說道:“我想這老東西一定認為我們會向揚州方向走。我們偏不向西北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