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齒。
我摸了摸小念深的發心,說道:“那,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小念深嘟著嘴,有些頹喪的道:“青姨,我根本就不懂,圖澄和尚的故事,也是才聽老師說的,我也不知道,沽名釣譽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想來問你,可你也不告訴我。”
我笑了笑,沒說話。
若是別的孩子,也許老師會直接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對於念深這樣的孩子卻不能,他的身份特殊,也許將來會是這片大地的主宰,在他的眼中,有一些事不應該有絕對的對錯,而應該讓他懂得得失。
念深想著,突然說道:“不過,青姨,今天師哥又捱打了呢!”
“又?!”我吃了一驚:“傅八岱經常打你師哥嗎?”
“是啊,幾乎天天都打。今天,他又捱打了。”
我頓時皺緊了眉頭。
這個老頭子,這種壞脾性,怎麼到老都改不了!
“那,你師哥今天為什麼捱打?”
念深說道:“師傅問我們沽名釣譽到底是對是錯,師哥就起來說,是對的。”
“……他說,是對?”
“嗯。”念深點點頭,眨巴著大眼睛竭力回憶著,說道:“師哥說,若沒有名氣,別人就不會聽你講話,哪怕你講的是人間正道,舌燦蓮花,也沒有人能聽到;要宣揚正道,就應當沽名釣譽,讓更多的人來聽自己說話。只是,沽名釣譽之後,不要忘記自己的呃,本心!如圖澄和尚,與權貴結交,所以世人才會知道他是個高僧,世人知道了,才會爭先恐後的來見他,聽他講禪,只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知善擯惡,弘揚正道。”
“……”
“師哥說,所以,沽名釣譽不是有錯,反而,有的人應該去沽名釣譽才對。”
“……”
我聽得有一種恍然心驚的感覺。
這種說法,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只是說出這些話的人,是劉輕寒,是劉三兒。
那個曾經在漁村辛苦過活的男人,那個趴在灶臺前聞著魚湯香味就滿足不已的男人,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到我的視線外的?
從在河邊的沙灘上,藉著微弱的月光看書?還是和過路的讀書人相談,學誦“君子喻於義”?還是在銷香院內,委身那樣的汙穢之地也要堅持偷偷的旁聽?
我沒有想到,在我沒有看見的地方,他已經走得這麼遠了……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念深輕輕的拉著我的袖子:“青姨,青姨?”
我驀地回過神,低頭看他:“嗯?”
“青姨,為什麼老師總是要打師哥啊?他是不是不喜歡師哥啊?”
“……”
我想著,笑了笑,低下頭扶著他的小肩膀,說道:“念深是在關心師哥嗎?其實你不用擔心,傅大先生輕易不打人的。”
“哦?”
“他一共只有三個入室弟子,最喜歡的,才打得最厲害;若不喜歡的,他教完了學問就趕出門,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
“是這樣啊。”
念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又不無擔心的說道:“但是,師傅又看不到,經常照著門面兒打,前幾天把師哥的臉都打破了呢。青姨,師哥太可憐了……”這時杏兒已經拿著衣服進來給他換了,而我還站在那裡,手裡握著那隻小木瓶。
只有沽名釣譽,才能做成一些事……
劉輕寒他,想要做什麼事?
雖然我一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許現在,那些想法已經成了抱負,而他一步一步的,離皇權的中心那麼近,也就更有機會把自己曾經的想法付諸實際。
那樣的話,他所要對上的
申家!
權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