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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部分

邊,一隻手伸過來撫著我的臉頰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道:“睡一會兒。”

我的臉上浮起了笑容,沒說話,只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但閉上眼睛,並不代表什麼都看不到,一片黑暗中,還是浮現出了那半張面具,那半張臉。

如果說,在望江亭之後,我還有些懷疑,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了。

他忘了我了。

即使看到我和裴元修那樣柔情蜜意,他會有下意識的不悅,即使知道我和他曾經相識,會不斷的追問,但他真的忘了我了。

徹徹底底的忘了。

我忍不住,又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

老天的安排,真是有趣,當我最需要人搭救的時候,讓他出現;當我徹底對裴元灝死心的時候,讓我愛上他;當我在宮中痛苦掙扎的時候,讓他入宮……

當我身邊有了裴元修的時候,讓他忘了我。

一切的一切,好像一場戲。

比當初戲臺上,黃天霸和常晴那一抬手,一投足,更行雲流水,更水到渠成,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唱詞,所有的情結,所有的結局,都早有指令碼的,已做安排,容不得人更改,也容不得人回首。

這,就是我和他的戲。

在我的生命裡,他的戲份已經結束了。

可在他自己的世界裡呢?他又要往哪裡去?又要寫出如何的戲文?

今天在二月紅,他宴請的那幾個客人,雖然只是在樓梯間匆匆一面,但我已經看出來,那些人不是本地人,口音就不對,而像是舟山、松江一代的;雖然穿的都是尋常的便服,走在大街上也很容易湮沒在人群裡,但我看到,其中一個跟他拱手道別的人,腰間繫的那個黑漆漆的牌子,其實是墨翠玉牌。

隱隱能看到,玉牌上雕琢的,是玄武。

在天朝,很少有人帶玄武的飾品,但有一種人是除外的——靠海的人。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揚州在忙碌,金陵也在忙碌。

裴元修和我的婚禮已經越來越近,府裡的人也越來越忙碌,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侍從們上上下下的穿梭,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忙些什麼,可看到他們行色匆匆的樣子,又不好攔下來問。

所以,雖然所有人都在為我忙碌,但我,反倒是最清閒的一個。

在這期間,我也聽說,江上通航後的確方便了長江兩岸的老百姓,大家都拍手稱快,來往訊息通後,也更多的能聽到揚州的訊息。

據說,劉輕寒的千叟宴帖子已經都下了,不止是揚州,臨近州府的百歲老人都受到了他的邀請,還派人特地駕了馬車去請那些老人們,甚至有兩個隱居深山的老人,是劉輕寒親自去請,如今暫居官邸的。

民間的傳言很多,自然說好的有,說壞的也有,但大多數還是稱讚他尊老敬賢,廉潔奉公,有當初劉世舟大人和劉毅大人的風骨。

而他這一舉措,的確穩了民心了。

我聽著那些侍女侍從們七嘴八舌在窗外議論的聲音,淡淡的笑了笑,仍舊繼續坐在窗邊,靜靜的繡著花。

等我終於把最後一針繡完了,抬起有些發酸的脖子往外一看,已經中午了。

天色,卻變得不那麼好。

層層暗色的雲團聚攏來,將上午的大好的陽光也遮了去,一陣風吹過,卷著院子裡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而裴元修,就是帶著風的涼意來的。

他一進門,就看到我坐在窗邊,微笑著走過來,一眼看到我手裡的繃子,一怔:“這是——”

我笑了笑,將那塊帕子從繃子上拆了下來,放在手心裡:“好看嗎?”

他沒立刻說話,辨認了一下,才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