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捻著那個平安符,多少回過一點味來。
她知道我想問什麼,只是,她並不想跟我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鬼。
原因大概就像剛剛她說自己不願意沾惹太多紅塵之事一樣,我們兩的談話,雖然現在看來是很自在的,我問她答,可我相信這配殿的外面一定有裴元灝的人在守著,我們的話,也許未必每一個字都能傳到他的耳朵裡,但不該說的,護國法師也一定不會說。
那麼,眼下這道符
我低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只慢慢的收攏了手指,將那道平安符捏在掌心。
之前我說有許多東西想要問她,希望她給我答疑解惑,她給我的回答是“儘量”,而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看來,這就是她儘量也無法回答的東西了。
那個“鬼”。
我的心裡微微的一沉,難道,關於這個“鬼”的事,是比我的母親的身份更重要,更要隱瞞當朝皇帝的嗎
我的心裡越發的疑惑起來,課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問,畢竟她比我更瞭解這皇城內的黑暗和危險,如果連她都不能去觸碰的,我當然更抵抗不了。
於是,我輕輕的說道:“多謝法師。”
她笑了笑,慢慢的站直身子,我也站了起來,她又說道:“對了,顏小姐,貧尼之前聽說顏小姐曾經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提起,西川如今已有意與朝廷交好,是真的嗎”
不知為什麼她又問起這個,我點頭:“當然是真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顏小姐是否在近日,會有回川的行程”
“”我愣了一下。
其實,這件事也是一直在我心底有過計劃的,只是因為妙言的病,而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今天,她突然提起這個來,是什麼意思呢
我下意識的笑道:“法師難道要與我同行”
“自然不是,”她微笑著說道:“貧尼知道顏小姐有這個一個行程,就行了。”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我手裡的平安符。
我模糊的明白了什麼,輕輕的對她點了一下頭。
這一回,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能說的,現在還不到開口的時候,那麼,我是應該要走了
我躊躇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牌位屬於母親的牌位,終究還是再一次跪在蒲團上,對著那牌位三拜九叩。
護國法師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這樣,輕輕的說道:“顏小姐的孝心,鎮國公主殿下一定會明白的。”
我跪在蒲團上,看著那牌位上的損毀和裂痕,輕輕的說道:“母親的牌位被毀損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不給她修葺一下呢”
護國法師淡淡的笑道:“顏小姐,現在可沒有一個人再敢碰這樣的牌位了。”
“”
我沉默著,過了許久,輕輕的伸手去撫摸了一下牌位上那斑駁的字跡和裂痕,終於輕輕的嘆了口氣。
前朝鎮國公主的牌位,的確很少有人敢去碰了。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要回西川,找到母親靈位。
然後,我慢慢的站起身來,對著護國法師長長的一揖:“多謝法師。”
她微笑著看著我:“希望顏小姐將來的路,能平安。”
說完這句話,她也沒有再開口,而是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停在了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她手下的一個僧兵走到門口,輕輕的說道:“法師,皇帝陛下派人來問了。”
護國法師輕輕的道:“我們走吧。”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走了出去,剛一出門,就感到一陣清冷的風撲到面上,讓我感到一陣眩暈,差一點就站立不穩了我在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