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也無心再搬弄手裡的銀翠色霞影畫扇,將其丟到一邊,“郡主好一張利嘴,當時在天牢當中也是和虞才人這樣說話的嗎?”
齊清兒吃痛的冷冷一笑,“我不過替璟雯去看一看她的姑母,皇后就這般在意,難道虞妃那裡有什麼皇后見不得人的秘密嗎?”
此話一落,正殿安靜了良久。
像是暮色下靜海上的一頁孤獨的扁舟,微微搖晃。
空氣中依稀能夠細數皇后逐漸急促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清兒都快撐不住自己的脖子,埋頭貼在自己按在地面上的手背上。
然她還未來得及徹底的放鬆脖頸,耳邊驟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衣裙在空氣中揮動的聲響。
一隻肥大的粗手繞過她的額前,抓起一把烏髮就像後牽扯。
齊清兒猝不及防,只得任其擺佈。
整個人被拎得重新癱坐在地上,腦袋被死死的揪在夏姑姑手中。
“皇后娘娘可是忍你很久了,你最好把話一次性說清楚,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夏姑姑邊說邊晃動著手裡的齊清兒。
皇后端坐著屏氣凝神,半餉動了動落在案几上的玉指,示意夏姑姑過去。
齊清兒感到頭頂上一鬆,之後又無力的落回了地面。
夏姑姑走到皇后一側,皇后卻瞧了瞧地上的齊清兒,起身走到了偏殿的珠簾旁,夏姑姑也跟了過去。
“她今日來本宮處,可還有什麼人知道嗎?”皇后抽搐帕子捏在手中,掩在鼻前。
夏姑姑臉一橫,眉頭微皺,道:“這可難說,宮中來來往往的婢女太監總有瞧見的。娘娘是想……。”
皇后把臉撇向一邊,殺了她就為懷疑她是可能知道了她不該知道的事,又在正陽宮中,確實操之過急了。何況陛下如此在意她,哪天東窗事發,她這個做皇后的就是有十張嘴也難善其身。
夏姑姑像是看出了皇后的心思,將身子往前挪了挪,壓低了聲音道:“寧願現在就除了她,也免得夜長夢多,以後真到了必須除掉她的時候,又沒有機會下手啊!”說著再往前挪挪身,“郡主出宮的馬車,宮門處的精衛頂多也就是攔下來問一問,是不會拉開簾子細查的。郡主回了府上,是死是活就和娘娘您無關了。”
皇后遲疑的看著夏秋,總覺得哪裡不妥。
雖然她手上不是沒有粘過人血,但如此沒有計劃的就在正陽宮中殺了郡主,總覺得難以掩蓋事實。
然遲疑歸遲疑,皇后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留著夜長夢多,那不如一刀封喉來得痛快,省的夜夜睡不安穩,總覺得心頭有一根刺扎著。
夏姑姑立刻旋身,走到殿外的庭院中叫停了廷杖,然後命人將已然站不起身的竹婉拖進了正殿,丟在了齊清兒一旁。
齊清兒模糊的觸控著竹婉的身體,手指間粘糊糊的一片,鼻子前全是血星氣。
而竹婉卻是緊咬著貝齒,沒有求饒過一次。
兩人均無力的半躺在地上,唯有雙手還能相互纏繞在一起。
皇后重新從珠簾邊走回正殿中,於鳳榻上坐下。
?……
“你說郡主還在皇后那兒嗎?”皋帝推開案上的奏章,抬頭問身邊站著的張公公。
張公公瞅著皋帝,咧嘴一笑,“陛下,您今兒早上下早朝時見過郡主之後,已經問了很多遍了。看郡主去的方向的確是皇后的正陽宮,只是還在不在那兒,奴才就不知道了。”
皋帝斜身看著張公公,“我哪裡問過很多次了,是你年紀漸長,聽錯了吧!”
張公公又嘿嘿的一笑,道:“陛下想得緊,何不直接過去看看。再說您也許久沒有去看看皇后了。”
皋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