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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眼下的烏青是比之前的更深了。

入鬢的峰眉間細數藏著疲倦。

是呢!

處心積慮的人,任何能夠沒有疲倦。

“如何這樣看著我?”他問。

“我在尋找你過去的十六年。”齊清兒說完後,垂頭貼在了祁王胸口。

那裡的心跳微微的加了速。

馬車在馥雅郡主府前落下,劍楓聽命留守於馬車旁,竹婉則依數打發了府上僅有的幾個還未歇下的婢女。

祁王一路抱著齊清兒進了臥閣。

眼前是煽情搖晃的硃紅色沙透床幄,身下是纏綿皺起粘了汗水的蠶絲單罩。

氣宇中瀰漫著說不透道不明的柔情與纏綿。

窗外皎潔月色朦朧情深。

這一切是祁王眼中的,齊清兒這樣猜想。

有一秒的出神,回過神來時,她被祁王托起了上半身。

斷骨舊疾讓她畫眉深鎖。

針刺般的帶著錐心麻木的痛,讓她不由得顫抖。

祁王卻沒有因此停下他纏綿的動作,齊清兒只覺得身體被推動得上下起伏,痛楚更深一層。

她終忍不住低吟一聲。

面前,幾乎同她齊平的臉,星星點點的粘著汗水,桃花眼中的是灼熱得似要吞下她整個人的光。

“這裡的舊疾是怎麼回事?”他將手覆在她的腰肢上,問她。

承受中的齊清兒並沒有料到祁王會問這樣的問題。

只覺他掌心的溫度灼人。

面前的人繼續追問,吐著溫熱的微促的氣息,“不願意告訴我嗎?還是你覺得我不夠資格,無權知曉?”

朦朧的月光下。

他的臉是俊美的,那種藏了算計的美,卻依然美的叫人窒息,叫人收不住自己。

這樣的話,處於迷醉與清醒之間的齊清兒,不是聽不懂。

他這樣說,無非是在告訴她,那個已經知道的人,他並沒有資格和權利。

“你已經知道了,如何還要問我。”半餉後,她道。

纏綿繼續,變了頻率。

耳邊祁王的喘息也跟著變得粗厚。

他用極為沉而深的嗓音道:“當年,你既然捨不得它,寧願丟了性命也要抱住它,那你告訴我,拿命換來的東西,你又是如何丟了它的?!”

他哪裡是在問她。

齊清兒聽出了火藥味兒。

嚴頌回京,已有多日。

關於當年她如何拼了性命也要保住那塊刻了諾言的羊脂玉,放眼京城,只有嚴頌知道。

齊清兒微微閉上雙目。

她不知嚴頌回京之後和祁王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們之間又說了什麼。

“已經丟了,現在再說如何,已經沒有意思。”沉默了半餉,她閉著眼睛道。

祁王沒有繼續問下去。

在他這裡,就沒有丟了而找不回來的東西。

咚一聲。

閉著眼睛的齊清兒只覺面前的溫熱和潮溼的汗水,有一瞬的遠離,然後在她睜開眼時,她趴在了祁王身上。

腰後還是那雙似要掌控她一輩子的手。

不斷收緊。

這是對她謊言的懲罰。

從不知道痛和汗水可以這般沒有隔閡的相容,齊清兒緊緊摟住身下的祁王。

夜不能再深。

……

這一夜,誰都沒睡。

祁王裹了一件蠶衣坐於床頭。

齊清兒藏身於被單下,斜斜的依在軟枕上。

他搬弄著她的手,託到唇邊親吻了一口,然後十指相扣,又挪了膝蓋,讓齊清兒倚側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