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嬅雨,是她換來了自己的命。
而當下的祁王卻不知道心中的緊張由何而來,因為她救了自己妹妹的命,其他想不出更加合適的理由。
齊清兒雖然渾身難受,嘴裡滿是血腥氣,但她的意識清醒,也不是沒有獨自行走的力氣。
看著他尖尖的光滑的下顎,更多千思萬緒不受控制的湧上心頭。他是王,高貴的王,怎麼會去緊張一介布衣?!
不,她不應該這麼想,她因該恨他才對,他的父親殺了自己全家,他竟然還能袖手旁觀,也是他,允下一個承諾又不去履行。
她心中十五年來積壓下來的恨怎麼可以因為祁王的一次關切就煙消雲散呢?!
齊清兒故意閉上眼睛,不在去看他完美的側臉。
可閉上眼,即便身體上的痛焦灼不堪,她還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雙臂環抱的溫度。
他的溫度又如同一根根溫熱的刺,刺在齊清兒的身體裡。
她彼時對他到底還是恨!
祁王輕柔地將齊清兒放在了暖榻上,桃花眼尾微微向上一揚,秀眉微皺,這個女子她到底是誰?
第三十八章,彼此折磨
“我去叫太醫,俊昇哥哥先幫我照看一下。”皋璟雯說著就撒腿跑開了。
祁王本人很少有僕人婢女服侍左右,更不用說這蘭香苑,放眼一望是一個僕人都看不見,皋璟雯也只能自己跑去請太醫了。
臥房內焚著檀香,幽幽地充斥著整個房間。
齊清兒平躺在暖榻上,雙眸緊閉,她知道現在臥房中只有她和祁王兩個人。她到底該不該睜開雙眼,她又能不能把祁王當成是一個人陌生人呢?
祁王看了看飛奔出去的皋璟雯,眨眼就消失在視線當中,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又看了看暖榻上的齊清兒。
撩起一隻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修長的手指在齊清兒的手腕上輕輕按下。
齊清兒驟感一股微涼從手腕上傳來。
他會把脈?那他會不會發現她體內的寒毒?
她的心跳失控般的急劇跳動,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她睜開眼睛,複雜的眼神在祁王臉上一晃而過,落在地面上。
“只是給你切脈而已,姑娘不必緊張。”
他聲音溫沉,見她不願意,便將長袖重新放下,收回手指,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雅。
面前的女子如半妝美人,顏如渥丹,他也不知為何在她身上能看到齊清兒的影子!
幽暗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懾人的冰涼,薄唇緩緩拉開一個戲虐的邪魅的弧度,側對著齊清兒自嘲般的搖了搖頭,道:“那姑娘先好好休息,純淨公主一會兒就會回來。”
說罷,起身離開了她的暖榻,在臥房另一端的案几旁坐下,伸手拾起一宗書卷。
他要靜一靜,面前的女子不過是一介布衣,她不是齊清兒,他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感應,他需要用書卷來讓自己平靜。
齊清兒緩緩地坐起身子,寒毒來勢洶洶但有時去得也快,適才劇烈的咳嗽震到了傷口,只怕這劍傷痊癒又要多加一段時日了。
她看著房中幾米開外的他,臥房中的空氣像是被魔掌罩住,驟然凝聚,而他的身影卻在這粘稠的空氣中一點一點的清晰放大,此時的齊清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向祁王一步步靠近。
纖手在長袖中緊握,她的恨頓時肆意升起。
不知為何知道他至今都未娶妻,她的恨意瞬間被昇華到另一個高度,看著他安靜讀閱的背影,齊清兒如同著了心魔般地伸出了魔抓。
真是被仇恨的惡魔衝昏了頭腦,她竟要去掐住他的脖子。
以她的微薄之力,掐死一位皇子。
且不說她能不能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