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悶悶地嘆出一口,重新將劍從青石塊中拔出,也未看向婭楠,道:“劍沒有不合適,是有些人不合適。”
說話,他目光眺向天際,裡面寫滿算謀。
在這個京城當中,對於祁王來說不合適的人太多了,何止是被關進永巷的凌王一個。
那些毀掉了他和齊清兒之間的婚約的人都是不合適的人。
然婭楠年幼,雖心智成熟,但也聽不懂這些。
只愣愣地站著,看著祁王的背影,她唯一明白的就是她這個哥哥接下去的路,會很幸苦。
這時劍楓從府門口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詫異,對著祁王,道:“殿下,有個宮女求見。”
難怪他臉上掛著詫異的神情。
祁王府與世隔絕這樣久,怎麼會有宮女來訪。
且這麼多年,也只有宮裡的太監來過,每次都是為未年家宴的帖子而來,還從未來過一個宮女。
祁王猛地扭過頭,看著劍楓的眼睛,道:“宮女?哪個宮裡的?”
劍楓道:“儷嬪宮裡的。”
儷嬪,祁王在心中默唸這兩個字。他對儷嬪怎麼能不熟悉呢!
儷嬪是他母親當年的陪嫁,宮中伴君多年,至今膝下只有一女,且因當年祁王母親被廢的緣故,儷嬪也受到了牽連,至今都是宮中的老人了,還只是個嬪。
她派人過來,所謂何事?
祁王收起手中的長劍,走出了演武場,對著身後跟隨的劍楓,道:“請她進來吧。”
隨後祁王又用略帶些愧疚的眼神看了看婭楠。
婭楠便隱身退到了院子旁邊的遊廊中去了。
來者是儷嬪宮裡的一個宮女,且不說祁王現在和儷嬪幾乎沒有來往,並不知儷嬪現狀,更是不瞭解這來訪祁王府的宮女。
婭楠又是皋帝暗中送到祁王府的。
至今無他人知曉。
祁王自然也不想讓這個不知底細的宮女看見。
不一個會兒,一個穿戴整齊,衣冠楚楚的女子走到了祁王所在的院中。
見其行走和施禮的模樣姿勢具是非常老練。
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應當是在宮中呆了大半輩子的人。
她儀態大方,道:“參見祁王殿下,婢女奉儷嬪娘娘之命前來,有要事相告。”
祁王的目光雖不落在這個宮女身上,但她的一舉一動他皆看在眼裡。
談吐縝密,暫沒有可疑之處。
祁王轉身在院中的大理石案几邊坐下,單手撐在案几上,眉間的思慮一晃即過,道:“不知儷嬪娘娘派你來所謂何事?”
宮女微皺起眉頭,嚴肅道:“宮中近日有人慾向純淨公主下毒!”
祁王原本垂下地面的目光,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移到了宮女的臉上。他迅速地在宮女臉上搜尋的真假。
給純淨公主下毒?
祁王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般。
暗巷行刺未能成功,現在改暗中投毒了麼?
投毒的訊息即是儷嬪身邊的一個宮女從宮中帶出來,那麼想要害皋璟雯的人,定是出在宮裡面。
但祁王多年的謹慎,依舊放不下對眼前這位宮女的戒備,他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人要向純淨公主下毒,為何不直接去告訴純淨公主呢?何必繞道來本王的府上?”
面對祁王的問題,宮女很是鎮定。
到底是宮裡的老人,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她直直地站著,又不乏恭謹,道:“儷嬪娘娘和純淨公主向來沒有什麼來往,且也不知是何人要下毒,何時下毒,只怕公主聽了未必會信。”
祁王雙眸一凝。
儷嬪雖人在深宮,也應當知道祁王這些年的消極處世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