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秋水,泛滿了哀傷的潮水和……絕望?如錦心頭忽然突地一跳,似有一根琴絃斷了,心莫名地抽痛。
這絕望,怎地好似望到了人心裡去?
兩人靜靜立在堂前,都不說話,堂中人也都怔在當地。
如錦怔怔地看對面的人,她眼中的絕望,怎地好似浸到了自己心裡?如錦輕皺起眉頭,聲音似撥開雲霧的月:“殿下請自重,如錦一介草民,不能登大雅之堂,更不堪與公主攀親,公主美眷無數,何必記掛如錦,望殿下休要再糾纏,自此後,兩不相干!”
如錦側身而過,再不回頭,朗朗乾坤地裡,心空空一片。再不相干,我與她永不必見了,再不相干,再也不見了,如錦有些惆悵地撫上心口,那裡有些痛,心裡只一句:我恨她。
第12章
終於打發走了兩個公主,江遙心裡還是忐忑不安,生怕再出什麼漏子。
那平王豈是吃素的,早晚給小鞋穿,江遙心裡頭明白,每日裡小心上下朝,行事越發細緻,只怕出一個岔子,便給人找了把柄。
幾日下來,倒也太平無事,那平王看起來神思不屬,在朝堂上總默而不言,偶爾陛下問起什麼,她也只來一句“陛下英明!”敷衍了事,陛下似也看出來,若有若無地瞟一眼江遙,只嚇得江遙一頭冷汗,陛下也不說什麼。
連如錦看上去也是悶悶不樂,前些日子只是恍恍惚惚,經那平王上門提親後,如錦精神更加不濟,行臥都急躁不安起來。
南夏暗地裡問秋雨,也問不出所以然,只猜測被那乖張的平王給鬧的,眼看他消瘦,便怕他窩了心。這孩子是個玲瓏心的,一身的聰明,只可惜是個男兒身,出不得仕途,如今又被那平王糾纏,莫要生了病才好。
幸好沒幾日,秦無尚回京城了,南夏便叫如錦去秦府走動走動,只盼他有了玩伴,便放開了那勞什子。
秦無尚素來是個好奇的,近來那小霸王到江家提親被趕出來的事,滿城傳得沸沸揚揚,說得有聲有色,都道那江公子當日如何痛快淋漓,將小公主罵得狗血淋頭,半聲不敢言語,狼狽地從江府後門溜了出去,如今閉門不出無臉見人。
京裡甚至說,如今也只有江府的公子才治得住那小霸王,更有人說,莫非那小霸王是有癖好的,偏好那帶刺的美人,越是麻辣的越喜歡。
坊間傳得眉飛色舞,秦無尚自然也聽說了,當下見了如錦,不由將如錦上下打量幾番,笑得曖昧不明。
如錦甩了袖子皺起軒眉道:“你若也是來問這些沒來由的,我便再不進你這院子。”
無尚眼珠轉了轉,笑道:“你這脾性我會不知道麼。別人說的是真是假我不知,但我卻知道,那平王家裡有個醋罈子。”
如錦臉上無有波瀾,白他一眼坐下,接過小廝遞來的香茗低頭飲茶。
無尚加了些香料進香爐,低聲偷笑道:“聽說是先帝的六弟家的彤公子,生得玉人一樣,偏是個剛烈性子,不知怎麼喜歡那小惡霸。上回知道那小惡霸去你家提親,彤公子差點把平王府給砸了,聽說到現在那小混帳還住在梁王府上不敢回家呢。”
如錦唇角一彎,淺笑道:“這些個瑣碎的謠傳你也信?”
無尚瞪了眼睛,俊秀的面孔越發地紅,高聲道:“這可是最近朝裡官員們說的,我在添香樓親耳聽到梁王說的。”
如錦一怔,忽然道:“無尚,你頭上的那支玉玲瓏髮簪哪裡去了?”
秦無尚一呆,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隨即面紅如火,不敢看如錦,咬了貝齒站起身,在原地走一步,又退一步,最後挪到書架前急急忙忙抽了兩本書又坐下,頭直低到了案几上去。
如錦疑惑地試探道:“你送了人?”那髮簪是無尚父親家傳的,日後要送與妻主做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