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閉著眼躺在那裡,雖然覺著非常的累,困得厲害,腦子卻還在一直不停轉著,怎麼都停不下來。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靠著李美人傳出的情報在天羅立了功,上了位,有了實權,想要在宮中安插個人,帶走個宮奴,或在宮奴院下個封口令,都不是難事。可是,他還將李美人這顆釘子埋在了皇上爹爹身邊,似乎有覬覦越國皇位之嫌。可那把椅子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名正言順觸碰上的,更何況如今又不是亂世,國泰民安,沒他的可乘之機,除非……他也是姓姒的,是越國的皇族中人……
榮華心頭猛地一跳,豁然睜了眼。若那人真是個姓姒的,那可就真頭疼了。一想到身邊有匹大餓狼隱在暗處對著他們虎視眈眈,她就忍不住發憷。不過,事情也不能全往壞處想,這麼一來,幫昌平公主找李美人似乎也不再是件彷彿大海撈針般的艱難事了。只是,她依舊有些想不通的,李美人都已經是一顆廢子,他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的將人救走呢?就讓她燒死在華陽宮裡豈不是更方便?還有美人娘,他身在天羅,明明已經知道了美人孃的身份,卻一直秘而不宣,難道還在圖謀著別的什麼?
結果,整整一晚上,榮華都輾轉反側,幾乎沒睡著覺,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早上,快到辰時的時候,琥珀像往常一樣進屋來叫她起床,見她依舊沉沉睡著,而且眉頭深鎖,好像睡得極不安穩,眼底還有深深的青影,似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的樣子,不由奇怪皺皺眉,卻也沒敢吵醒她,轉身悄悄出去,讓她繼續睡了。
這天晚上,跟榮華一樣翻來覆去沒睡著覺的還有大長公主,她是慪的,就算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心裡頭都舒不下那口氣來,一早就坐了車,進宮訴苦去了。
永福宮裡,蕭太后才剛起身,正在梳洗,突然聽說大長公主來了,很是詫異:“什麼?清華來了?怎麼這麼早?”
她身旁的嚴嬤嬤神情凝重,剛要跟她解釋,大長公主就哭哭啼啼的衝到內殿裡來,一頭扎進了蕭太后的懷裡:“母后……”
“怎麼啦,我的乖兒?怎麼哭了?”看到女兒落了淚,蕭太后又驚又怒,“是哪個混賬東西這麼大膽子,竟然敢惹哭我的女兒?清華,你不要哭,跟母后說,母后給你做主,是不是宋三郎?那搞死的東西,哀家好好一個寶貝女兒給了他,他竟然還不知道珍惜……”
“娘娘,您也先別太著急了。”嚴嬤嬤眼看著蕭太后要發作,忙在一旁勸說,“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呢,您先聽大長公主把話說清楚了,許不過是鬧了一些小矛盾呢,說和說和就過去了,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的。”她說這話本來也是為了大長公主好。大長公主身份尊貴,脾氣差點沒關係,跋扈一點兒也沒關係,可你好歹是給人家做媳婦的,成親都快二十年了,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娃都不曾給人家生,還不許人家納妾,就算是公主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若不過是一些小矛盾,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鬧出來,誰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大長公主可不管這些,她一聽嚴嬤嬤在勸蕭太后,只當她是在幫著別人,幫別人就是欺負她,立刻氣惱了起來:“嬤嬤,你好歹是我母后的貼身嬤嬤,怎麼也幫著別人說話來欺負我?”
“奴、奴婢沒有啊……”嚴嬤嬤臉漲通紅,支支吾吾說不齊整話來,心裡頭慪的。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幫她還幫錯了。
蕭太后還算有幾分理智,聽嚴嬤嬤說的話不差,也知道她是關心大長公主,倒是沒怪罪,只徑直問大長公主:“到底出什麼事了?”
大長公主兩眼淚汪汪,扯著蕭太后的袖子晃著,不住撒嬌:“母后,那個宋三郎太不是東西,他竟然聯合著姒榮華那個小賤人一起來欺負我。”
“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