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很黑,比少爺的還黑,他穿黑衣服,衣料是很滑很綿軟那一種,一定非常貴吧。真好看!
“白夜黃泉?”他說話了,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很好聽。像是少爺一樣,不,少爺的聲音很溫柔,而他的聲音,很飄忽。
“聚靈咒呢?”他又開口了,但這次,聲音有些不耐了。或者是因為她空洞的眼刺激了他的耐性,讓他變的不耐煩了。
“我不知道。”她回應著,眼睛卻是執著漆黑看著他。白夜黃泉,為什麼又這樣叫她,她不喜歡這個名字,卻總是忘不了。因為這個名字,她一直在黃泉中游走,她好不容易才當了小白,她好不容易,才以為,她可以來到這人世間!卻因這個名字,又讓她喚回了黃泉之下。
“哼。”他鬆了手,她的頭膨的跌了下去,撞在地上。她的身體還在抽搐,後背的衣衫已經撕裂,因那無休的鞭打。鞭子,她第一次知道,鞭子也可以令她如此的疼痛!只一下,便要抽斷她的骨頭。她一直以為,鞭子是隻能撕裂皮肉的,鞭子給人的疼痛不過只是皮肉上扯裂罷了。但這一次,她明白了,這世上也有鞭子,可以震碎心脈,抽斷筋骨。也許,是因為半年多沒有捱過一次打,她變嬌嫩了,變的不能忍了,變得,不夠麻木了吧!她第一次因為捱打而叫出了聲音,因為捱打,而開始恐懼了。而這第一聲因打而出的慘叫,就是這個紫色眼眸的男人帶給她的,他只打了她一下,他只是給別人做個示範。但那一下,便讓她發出了野獸垂死的哀呼。
“很能忍啊。”他直起身來,拿過一條白巾擦試手指尖剛因抓她而沾染上的血跡:“就憑這個,就值得誇獎。”他輕輕的說著,迴轉過身,坐在她面前不遠處的軟椅上。
“王爺,現在怎麼辦?她不肯招!”身邊有人開始低語:“再打下去,估計要死了。”
“死?哪那麼容易!要我說,把她的手釘在樁上,鎖她的琵琶骨,看她招不招!”另一個聲音開始說話:“我就不信,還搞不定一個女人。”
“哼,你現在話很多啊。皇帝都能從你眼前跑了,抓一個女人,害得死了七個校衛。現在發狠了?”紫色眼眸的主人輕輕的說話了。
“我怎麼知道有皇帝在場,我以為只有墨虛家的兔崽子!”粗聲大氣卻明顯是底氣不足的聲音,半晌分辯著開口。
“看到那情景,用腳趾都能想得出的。你卻想不到,你簡直就是一頭豬!”聲音清緩,卻是涼冷。
“傾絕!我怎麼也是你的哥哥!”粗聲忍不住低吼著,但是,剛吼了一半,卻被輕輕卻淡漠的打斷:“憑什麼叫我的名字?你配麼?”被稱為傾絕的男人冷然說:“哥哥?你算什麼東西!”他輕哼,屋內就再不敢有半點聲響。除了粗重的喘息,便是一團死寂。
“你的主意不錯,站著幹什麼?動手啊。”他忽然輕聲說著:“穿她的鎖骨,我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馬上就行動了起來,一雙大手直拽著她的發將她直拎了起來,她破碎的衣衫衣不蔽體,身上交錯的新舊傷疤被鮮血皆掩了去,只有鎖骨那扭曲的刀傷還是半隱半現。他盯著她看了半晌,看著他們將她一路託到後面的十字木架上去,他一直看著她的眼,那雙眼黑漆漆的。卻什麼也沒有!她哀叫,嘶吼,卻不哀求。她抽搐,但眼中卻沒有恐懼。她甚至都沒哭過。當尖銳的稜形鐵鎖尖刺進她鎖骨深處的時候,她明顯的扭曲著身體,渾身因為巨大的疼痛而弓張,她張大嘴,急促的喘息。但是,她的眼睛依舊大睜著,黑黑的,還是什麼都沒有。
“等等。”傾絕忽然開口,看到那已經鑽進去一半的梭鎖,大團的血湧出來,濃濃的流淌。
他的聲音很輕,但他人的動作卻嘎然而止。他們回過眼來,等他接下來的話。他慢慢站起身,走近她,向下看著她佝僂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