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恰是懂得這一點。權勢和金錢。可以讓你不合理的行為變得合理。可以讓你不方便之處變得方便。當然,同樣也會給你帶來更多的仇恨,嫉妒,傾軋,爭端。如何平衡地掌控這些,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也是馭術的一種吧!
凌佩,畢竟是他苦心經營之地。況且,他對綴錦如此仇恨,他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棄掉凌佩吧!
凌破上得樓來,卻在拐向角落地一瞬間有些遲疑了腳步。消除愧疚感?那就是不停的想,我沒對不起她。沒對不起她。。。。。沒。。。。。。他越是想,就越有種想逃跑的感覺。他現在想來都覺得後怕。若是傾絕晚來一步。他的氣罩會把小白的血全部吸乾。然後將她扯成碎片!真是蠢啊,自己!他正想著。卻是近了那門口。門並未緊閉,他還未走近,便聽到裡面有低低懶懶地聲音:“進來吧這是一間套房,進門是廳,繞過一個短細過道才是廂閣。廳裡沒有榻,只有臺案跟一方圓桌。但桌邊擺了大搖椅!傾絕躺在搖椅上,邊上不遠便是燻爐,暖暖的灼的火。他身上壓了一層薄裘絨毯,此時他只著藍色的嵌絨袍,開襟的氅袍蓋在裘毯之上。他半閉著眼睛,五天來,他們下聚雲嶺,出堆雲州。一路避開查哨,他也是睡得極少。原本眼睛眶線就有如上了濃彩一般,此時更添濃墨之色。令他始終有一種詭豔之美。此時他的表情格外安適,一手隨意握著書卷,而另一隻手,放在他腹間的拱起之處!對,拱起的,一個小團。凌破知道是小白,雖然她已經完全縮在毯裡,但還是有點裙裾露了出來。
“怎。。。。。。。”凌破還未開口,傾絕已經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睡了!”他壓著聲音,極輕的吞吐出兩個字來。
“你想憋死她?”凌破雙眉縱立,瞪著那個小團一會兒,馬上低聲說。雖然吞氣很輕,但還是略帶著不快地意味。
“她本來就是在練氣,不過後來睡著了。”傾絕微微垂眼笑著,此時竟帶出一絲寧靜祥和之氣。讓凌破幾乎都要感覺不到他的氣罩之力。很是淡淡,非常飄乎,簡直是在誘惑別人,昏昏欲睡!
“算了,接著睡好了。”凌破咬了半天牙,突然一甩頭要向外走去。忽然聽到輕輕的聲音,幽幽傳了來。是小白,她沒動,也沒出來。但是,她地聲音透過薄毯的細縫,輕飄飄地蕩在房間裡。如果沒有凌破散靈入體地引導,小白根本不會跟他通心語。她唯有將話,徑自的說出口來:“小破,對不起啊!”她沒好意思爬出來,只是深深地埋在毯內。其實剛才她已經醒了,她只是覺得有些愧疚!
凌破怔怔的回眼看著尤自縮在毯中的她,憋了半天,突然說:“明天,明天練功吧!”說著,他猛的一下便掠了出去,一時間,突然覺得,想哭出來!
“只有你才能練氣練著睡著了!”傾絕笑著,感覺腰身微緊。她沒有鑽出來,而是伸手去摟他的腰。他勾起笑意,掖了掖毯角:“我也睡一會好了,晚點再吃飯吧!”他靠著軟軟的枕墊,舒適的閉著眼睛。
“我們還住幾天?”小白忽然問著,雖然今天才到京城。但是距凌佩還遠著呢,但看他的意思,好像不著急走一般。雖然他們從杜勁荒的宅子裡找了些錢出來,寧揚來的時候也帶錢過來了。但是這次他們人也多啊,花銷也很費。如果路上又沒錢了,是不是還要把寧揚給賣掉啊?
“還要再住幾天!”他囈語般的說著,輕輕拍她:“還有些事要做!”他輕哼著,暖爐的火燒的正旺。熱氣蘊在整個廳房,大椅不時的輕擺,晃動出微微的顫。讓人覺得安適,最讓他覺得安適的,是來自於她的溫度,她細小的柔軟。讓他覺得有如剛剛滿飲芬芳,令他微微醺醉!
揚著碎雪的下午,旋起的北風在窗稜外低歌。此時在他們聽來,卻更像動人的催眠曲,讓他們的心,沉澱成細軟的拉絨,絲絲縷縷的溫暖包裹!
第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