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手,十指交叉,掌心相貼:“不管我是睡著還是醒了,都覺得很放鬆。”
她不再出聲,但他心底那重生的根已經抽出嫩芽。搖搖曳曳地滋長,甚至已經有了細小的花蕾,讓他可以嗅到包裹在未綻開的花瓣下的芬芳。她的變化,一點一滴,讓他狂喜。
若是在以往,他就算這般睡上一年,她也不見得相問。那時她不敢,她把他當成摜上夫君稱謂的主子,根本不敢過問他任何事。後來有些改變了,會牽掛他,會在意他的喜好。但她在做任何事之前,依舊會徵求他的意見。或者說,是得到他允許的命令。但是現在,她不但會牽掛他,會過問他。而且,她還會做一些決定。比如,趁他睡了去找寧揚來看。因為她覺得他這般嗜睡極為不常,她覺得他是因為好面子而不肯說出身體的痛楚。她想找一個折衷的辦法,既唯護了他的尊嚴,又可以醫治他的傷患。
她猜的不見對,她做事不見得妥當。但至少,她的這份情懷,給了他情感上的成全。照亮了他曾經認為一生都無法再照亮的陰暗。
“我們這回,要在京裡過年了。”傾絕輕語:“估計還要在京裡過完十五!不知道淺芳閣裡的梅,能不能開到我們回去。”他看著她發上的花簪,這幾支還是在漠原打的。都是很素淨的單朵梅花,也談不上精緻。但她很是喜歡,一直都戴著。他甚至不知道昭平王府還能不能儲存,這幾個月變數不會小。這次不同以往,他不是外出公幹,而是失蹤。失蹤,也就意味有永遠找不回來的可能。也就意味著他這一黨有永遠無法翻身的可能。如果杜勁軒在這幾個月被扳倒。他的王府也極有可能被查抄。甚至在王府查抄之前,他的那些奴才也會挾帶私逃。
他一路慢行回去,自然有他的籌謀。北部邊關的官員還是對他畢恭畢敬,對他失蹤一事也閉口不提。他知道,他們就算所搖擺,也不會這麼快。局勢明朗化之前,誰也不想當那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此行他已經有所瞭解,南關北關的戰亂倒是無形之中幫了他一把。讓朝局並沒有大太的動盪。大部份的權柄,依舊在他的死黨杜勁軒的手中。因為戰事頻急,守將皆是曾經他的委任,此時若有大範圍調配不利軍情。但杜勁軒此時一定不會太好過,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出錯。多少隻手想揪他的小辮子。如果傾絕這次真是一去不返,或者他們就會先拿這個失蹤不歸的昭平王開刀。或者已經做了也不一定!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歸程路漫漫
他們到達平州境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來接的,除了平州行令袁展平之外,還有杜勁軒。他來到這裡,傾絕並不意外。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除了杜勁軒。還有劉波!劉波跟在杜勁軒後面的隨行隊伍裡,一直巴巴的跟著他們的車,根本也沒機會讓他說話。傾絕根本目不斜視,也瞧不出他有什麼表情。
倒是小白掀了簾子瞧見他,是一臉的激動。但車下一堆的官員,她哪敢隨便撒歡。傾絕在正門府衙下了車,跟杜勁軒幾個進去了。而小白則一直留在車上,任他們往後門拉去,後門通著內堂。袁展平早把家裡的女人喚出來伺候,在這裡等小白出來。小白下了車,看到一個珠環翠繞的年輕少婦扶著個小丫頭盈盈的立著。邊上還立著好幾個紗裹綢包的嬌俏女子。她知道肯定是袁展平的夫人和他的姬妾們。這陣仗她在袞州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也沒那麼生吶。由著迎過來的小丫頭攙下了車。相互施了禮,便任她們陪著入了內院。
“寒舍粗陋,有怠慢的地方還請王妃莫怪才是。”袁夫人親自挽著她的臂,沿著後院花石甬道向內慢行:“前兒得了信兒,說王妃要過來。忙忙的打掃了個院子,特別挑了幾個爽利的小丫頭給王妃使,一會要是少了什麼,王妃就跟奴家講。”她堆著滿臉的甜笑,她的相公在王爺手底下討生活。謹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錯。每年趁著述職是可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