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下嗎?”八阿哥臉色一沉,打斷她的話,
格格搖了搖頭,笑道:“再下我可能會輸得很慘了。”她又看向我,輕聲道:“我有些累了,你來和八爺下吧。”
“啊?”我吃了一驚,和八爺下棋?還是算了吧,和他說話腦細胞都要損失慘重,下棋那我還不成腦殘啊?一時也想不出怎麼拒絕,乾脆道:“奴婢不會。”
“不會?”八阿哥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嘲,“你這麼愛玩的人,怎麼可能不會下棋?”
他果然不信,我只好換了一種說法,“奴婢只會下象棋。”
“是嗎?”他目光定定地看著我,語氣中又帶著一絲無形的壓迫感,“那就下象棋。”
我還想無力地掙扎一下,“八爺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奴婢不敢和你下棋。”
“你也不是走一步只看一步的人,就不用再謙虛了。”他轉向影兒道,“去拿象棋來。順便將外傷藥也拿來。”
看樣子是非下不可了,我真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搬出象棋來,早知躲不過就下圍棋了,還不會太丟人,象棋我就是個菜鳥級別,這下又要被他看笑話了。
影兒拿來象棋,格格便起身讓我,她自己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我正要拿棋子,八阿哥沉聲道:“先將藥上了。”他低沉的聲音中卻又像帶著某種命令,我只好讓影兒給我塗藥,那絲帕上血跡斑斑,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格格拉過我的手,竟用她自己的絲帕來幫我包紮,我慌忙要抽手,她卻柔聲笑道:“上了藥不要沾水,這幾日生活起居你也不用伺候我,我自己可以的。”
我一怔之下向八阿哥看去,他正看著格格,那表情複雜得我完全無法解讀。只片刻,他又向我笑道:“你執紅子先走吧。”
他讓我先手我也下不過,懶得和他客氣了,開局就用我最熟悉的中宮炮上馬出車,他果然是用屏風馬出雙車,又幾個回合,排兵佈陣都差不多了,過河車本想封他的棋,卻被他逼退回來,還擋了自己的馬過河配合炮進攻,另一個馬基本也動不了,一下就落了先手,他卻是雙炮過河,車馬前後照應,虎視眈眈。我想攻又攻不動,還是飛象上士轉防禦,能多撐幾個回合算了。
他看著我這陣勢,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下棋跟你行事的性子還真是相似。”
象棋下得差,那是因為我物件棋只瞭解一點常識,和我做人可沒什麼關係,我輕哼了一聲,道:“八爺倒說說哪裡相似了?”
他吃掉我一個相,仍是笑道:“進攻輕率,自作聰明縛手縛腳,形勢不對又費大的代價挽救,何苦呢?”
我苦著臉哀嘆:“原來奴婢在八爺眼中就是這個形象。”
他撤了馬作炮架,準備打我邊兵再作連環炮,雙車就對陣了,他看著棋盤淡淡問:“對車麼?”
“對就對,”我不對他也要對,還是將主動權掌握在我手裡,我就和他對了車道:“反正車也不是奴婢用著順手的東西。”
“你用什麼順手?”他失笑道,“另一個車還沒出得來,兩個馬是被你自己封死的,兩個炮出來了也沒什麼作為。”
我撇嘴笑道:“奴婢習慣一車帶雙炮鬥殘局。”
“那好,”他看著我淡淡一笑,“留你雙炮到殘局。”
有他這句話,我那雙炮就像穿了無敵戰衣,他不吃我的炮,我就藉機將他的象士滅了個乾淨,格格笑道:“小陌,你這是耍無賴。”
“她就是個小無賴。”八阿哥淺笑的語氣中又似帶著兩分寵溺,他知我雙炮將不死他,便也不管我,將重兵全壓過境,我撤回炮,一番攻防下來,他果然給我留了一車雙炮和一個帥,除此以外一個子都不留,他是車馬炮帶一過河卒,最可惡的是主動權還在他那裡。我嘆了口氣,“這一盤不算,重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