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昊看向正自睫毛底下偷偷打量自己的小丫頭,笑問道:&ldo;方才在竹林中觸動了我的陣法,你所學應是奇門遁甲之術吧?&rdo;
&ldo;嗯,是師伯教我的。&rdo;含夕抬眸望向那片靜謐無聲的幽林,此時依舊心有餘悸,&ldo;可是……剛才奇門遁甲非但完全沒有作用,反而越走越錯。&rdo;
子昊笑了笑,道:&ldo;這林中陣法的關鍵之處專為剋制奇門遁甲,所循乃是太乙神數,若依後天方位推算,便會一錯再錯,最終觸動陣眼幻象,剛剛是不是嚇著了?&rdo;
含夕嘴巴微微鼓起,若換作平常,定然要逞強說沒有,可面對那雙溫和清透的眼睛,卻不知不覺如實點頭,又有些奇怪地道:&ldo;難道陣法還可以不按奇門遁甲設定嗎?我從來都沒聽師伯說過。&rdo;
子昊輕輕抬手拂去棋盤上幾片竹葉:&ldo;術數有三式,奇門、太乙、六壬,三式同源而生,卻又不盡相同,自成體系。你師伯除精通奇門遁甲外,亦對大六壬深有研究,只是你沒注意罷了。&rdo;
含夕明眸一挑:&ldo;咦,你認識我師伯?啊,是了,子嬈姐姐喊師伯叔父,你是她的哥哥,那便也是師伯的侄兒了。&rdo;
子昊微笑頷首,含夕慢慢從先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問道:&ldo;這裡這麼安靜,只有你一個人嗎?&rdo;
子昊眸底笑意略深,似有似無地嘆了口氣:&ldo;你子嬈姐姐將這裡劃為莊中禁地,除了送藥的離司,誰也不準擅入,我也不可以出去,每日至少要泡一個時辰的溫泉藥浴,要按時服四次藥,然後還有一次極難喝的蛇膽酒。&rdo;
&ldo;唔,我知道,那是用燭九陰的蛇膽泡成的,苦得要命。&rdo;含夕輕鎖眉頭,很是同情地道,&ldo;不能出去,又沒人陪你,那你平時都做什麼呢?&rdo;
&ldo;下棋。&rdo;
&ldo;自己和自己下棋?&rdo;
&ldo;算是吧。&rdo;
&ldo;那豈不是很無聊?&rdo;
子昊含笑不語,含夕將手支在石上盯著黑白分明的棋子,側頭道:&ldo;肯定無聊的,我在宮裡的時候,王兄也總是立下一大堆規矩,不準幹這,不準幹那,那些侍女們沒人敢違抗,我都快要被悶死了,幸好有時皇非還肯幫我溜出來玩。哎呀!如果皇非能來就好了,他可以陪你下棋,不過你可不一定贏得了他。&rdo;
子昊道:&ldo;皇非的棋藝很高明嗎?&rdo;
含夕豎起手指揚了揚,手上玉飾亦隨這俏皮的動作叮咚作響:&ldo;你不知道,他才出風頭呢!琴、棋、劍、兵,號稱楚國無人能及。不過呢,他也確實挺厲害,別人下棋從來贏不了王兄,只有他幾乎次次都贏,王兄也都輸得心服口服。&rdo;
&ldo;哦?&rdo;子昊眉梢輕輕一動,垂眸淺思。在楚王御前亦能這樣毫無顧忌,少原君之鋒芒由此可見一斑。此一人可定強楚,楚一國可定天下,要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借力佈局,使得王族涅盤重生,無論從身份、能力或者那份心志,楚國皇非,終究還是最為恰當的人選。
略微側首,雖在溫泉之旁,仍是覺得涼意浸骨,經脈中的隱痛亦時常清晰襲來。溫泉也好,蛇膽也好,雖能稍微減輕積毒所帶來的痛楚,卻無法將其徹底根除。這副身體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日前在終始山便已察覺,蟄伏在體內的劇毒已完全侵蝕到了心脈,九幽玄通雖可暫時壓製毒性,但逆天道之平衡,違陰陽之常理,威力越大,所付出的代價亦越大,每一次使用都會有嚴重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