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諸將同時拔劍出鞘,指向瑄離,但是宣王卻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劍拔弩張的眾人,更加無視滿城危急的狀況,目光越過沖天火焰,落向不遠處高聳的城樓。
一縷琴音,在此時飄然而至,響徹在漫天狂舞的焰華之中。姬滄忽然揚袖縱身,下一刻,人已經到了早被烈火包圍的城樓。
樓上有人,衣如白雪,身前瑤琴,赤色若血。
&ldo;這一張琴,本君昨日方才制好,琴名&l;奪色&r;,倒也合適。&rdo;含笑話語,似是昨日在前,劍名血鸞,琴名奪色,少年英華,曾幾何時。
&ldo;是你。&rdo;姬滄移步上前,遍地烈焰似乎隨著他華魅的赤袍徐徐燃燒,一直燃亮男子俊美的眸心。
&ldo;不錯,沒想到嗎?&rdo;白衣男子淺笑抬頭,當年絕峰月下,曾有的容顏。
&ldo;意料之中,卻亦是意料之外。&rdo;
&ldo;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會動手。&rdo;
&ldo;但卻沒有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和東帝聯手。&rdo;
皇非倏然一笑,輕拂絲弦,&ldo;朋友未必永遠是朋友,敵人也未必一直是敵人,世事本難料,我也早知你不會想到。&rdo;
姬滄點了點偷,赤弦晶瑩,琴音若初,妖眸細長倒映風流容顏,火光之下更加顯得邪魅攝人,妖異莫名,&ldo;知本王者,少原君也。&rdo;
皇非抬手道:&ldo;前些日子身上有傷,倒是很久沒陪你一起喝酒了。我記得第一次與你喝得酩酊大醉,是在赤峰山雪嶺。&rdo;
&ldo;雲壺玉髓。&rdo;姬滄赤袖一揚,拂衣落座,接過他手中之酒。此時城池震動更烈,控制機關的數座石橋已經全然沉沒不見,洶湧的江水不斷衝出地面,最終化作滔滔洪流卷向人馬房屋,咆哮著吞沒巨大的城池,包括先前一刻還是威風縱橫的赤焰軍雄獅。黑夜與暗流交織,火光中似乎流出無盡的赤色,城頭烈焰肆舞,城中血浪狂湧,其間無數生命掙扎輾轉,瞬息淹沒無痕。
皇非轉頭看向這一片水火地獄人間慘象,英俊的面容仿若冷玉雕琢,絲毫不見波動,&ldo;王師製造機關連通了護城河與汐水地下暗河,明日王域之上便不會再有息川這座城池,包括赤焰軍。&rdo;
江水倒灌的同時,城牆內部暗藏的機關不斷噴出黑油,四周火焰越燒越高,濃煙遮天,直衝雲霄。不論赤焰軍多麼強悍,被這驚天水火困在城中,亦和手無寸鐵的百姓一樣,絕不可能跳出生天。姬滄眼見一切,卻似視若無睹,只是徐聲說道:&ldo;你的武功早便恢復了!&rdo;
&ldo;非但如此,而且更上層樓。&rdo;皇非眉梢輕揚,火光下一抹傲然神采,剎那奪目流光。
姬滄哈哈大笑,將酒一飲而盡,喝道:&ldo;好!你既然與東帝聯手,便是斷我二人所有情義,今日一戰,你我也算做了個了結。&rdo;
皇非目視於他,眼底笑意恍若鋒芒,&ldo;大敵當前,你仍是這般不存戒心,是否當真有必勝的把握?&rdo;
姬滄眸光如初,細細眯起,&ldo;本王身邊從來不乏想要殺我之人,用毒也好用計也罷,都是手段。他人便也罷了,我們之間的勝負,總還是公平一戰來得痛快。所以之前你設計殺我大將,毀我兵馬,我也從未放在心上,總歸有這麼一天,其他瑣事算得了什麼。&rdo;
皇非微笑點頭,&ldo;我殺如衡,殺樂剩,殺白信,其實你都心知肚明。&rdo;
姬滄把玩空盞,長眸斜掠而去,&ldo;白信乃是死在本王手中,此事唯有兩名血衛知道,但數日前他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