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靠岸，眾人迎上前來。子嬈側眸掠了衛垣一眼，漫不經心地道：&ldo;顏菁是我冥衣樓穆國分舵主事之人，你二人素來相識，此次白虎軍的任務，他會暗中與你配合，日後你們也不妨多多親近。&rdo;

衛垣眸心略收，不料冥衣樓控制穆國的核心人物近在眼前，甚至身處朝中，居位甚高。但他畢竟老練，心中所想自是不形於色，反而笑說：&ldo;哈哈，顏兄可瞞得我好苦，回頭到我府中，定要罰你三杯才是。&rdo;

那顏菁不慍不火地道：&ldo;重任在身，迫不得已，還請將軍見諒。明日黃昏之時，我約了連相在遠庭芳聽歌賞舞，不知將軍可有雅興？&rdo;

衛垣目中精光一閃，笑道：&ldo;顏兄相約，豈敢不到？東宮連相身份非常，路上莫要有個閃失，明日不妨我與白虎軍親自護送他赴宴，定叫賓主盡歡。&rdo;

顏菁哈哈一笑，心領神會。衛垣復又轉身招呼，&ldo;墨將軍，久見了。&rdo;

昔日在帝都，他與墨烆同朝為將，也算略有交情，墨烆微一點頭算是見禮，&ldo;久見。有樣東西送給將軍。&rdo;說著抬手一揚，將一個木盒擲了過去。

衛垣笑著開啟木盒，一眼看去，面上倏然色變，&ldo;唰&rdo;地抬眼掃向墨烆。

那木盒中，不多不少裝著十二面鑲金虎紋令牌，正是今日隨衛垣一同來此，白虎軍中十二名金虎侍衛的隨身信物。衛垣眼中情緒瞬變，慍怒之中更有一絲不能置信，忽聽有人柔聲道：&ldo;衛將軍，我素來對你，更對白虎軍寄以厚望，你可千萬莫要讓人失望才好。&rdo;

衛垣一震回神，揚袖一拂，轉身跪倒：&ldo;公主，臣命白虎軍暗中跟隨，不過為防太子方面動作，確保公主平安，並無他意，還請公主恕臣無心之過！&rdo;

月下玄衣飄飄，九公主卻站著一言不發，唯有夜風拂盪湖波，陣陣入耳。

衛垣手按木盒，只覺一道靜冷的目光落在身上，膝下嶙峋的岩石好似尖刃一般，縱隔著衣袍，也刺得人骨骼生疼。此時方才體會，這在眾臣眼中媚顏肆行的九公主，雖於玄塔之下囚禁七年，卻是除東帝之外，王族真正的主人，對穆國的掌控亦遠遠超乎想像，自己這些年一言一行滴水不漏，盡在帝都眼下，無論何時，只要一步行差，恐怕立刻便是滅族之禍。

正自心驚，突然間，一陣幽香拂面而過，九公主低下了身子，在他耳邊用極輕極柔的聲音道：&ldo;不管發生何事，我都會保你，但是我不殺你，並不等於王兄也能容忍，你可記住了嗎？&rdo;

耳畔私語，唇畔微香，字字句句，如刃掠心。衛垣低頭跪著，悶聲道：&ldo;臣……明白。&rdo;

子嬈見他如此，反倒輕輕一笑，眸波微轉，拂袖撤身：&ldo;沒什麼事，你便去吧。&rdo;

&ldo;是。&rdo;衛垣緩緩起身，側眸又看了墨烆一眼，告退而去。

一直目送衛垣登船離島，顏菁沉聲道：&ldo;衛垣在穆國經營多年，權位日重，又與太子御過從甚密，今日若非公主親至，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在關鍵之時依舊忠於帝都。&rdo;

離司亦上前道：&ldo;公主，他今日敢安排伏兵，難保他日不臨陣倒戈，連相之事當真沒問題嗎？&rdo;

子嬈唇畔依稀帶著冷麗的笑痕，淡聲道：&ldo;你以為他現在還有這個膽量，敢去背叛帝都嗎？連相之事是他唯一投靠太子御的機會，只不過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選擇的餘地。&rdo;

離司知這一番敲山震虎，已是令衛垣心存畏懼，點了點頭，復又嘆道：&ld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