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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從穆國回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干。&rdo;

他淡淡開口,淡淡相問,那倦極的眸色中有著些許嘲弄的滋味,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這弄人的天意。子嬈面對他似乎永遠不會改變的平靜,啞聲答道:&ldo;對,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干。王上的家國天下,還是留給你那位溫婉高貴的王后吧,子嬈從來不稀罕這江山王位,從今之後,我與王上,與王族,再也沒有任何關係!&rdo;

她將決絕的話一句句擲出,像是劈向那無情宿命的劍光,每一劍都鮮血淋漓,要將那些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與自己一起,擊得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子昊卻從此沉默,只是靜靜凝視著她,那居高臨下的目光仿若無盡冷雪冰霜,一重一重一分一分地落下,在那片燃燒的怒海之上,結成萬裡冰封的蒼涼。那樣深那樣冷的目光,一直看進她的心裡去,看穿她的前塵今生,看穿一世滄海桑田,看穿命運荒謬的玩笑。

子嬈突然不能動,也再說不出一句話,那漫天飛雪當頭澆下,心中那燒得肺腑灼痛的火焰猛然一熄,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那深深淺淺的赤色之中迴蕩,慢慢擊中心海深處,翻起一片滔天巨浪。

她到底在說什麼,怪他,怨他,恨他?這個曾經用生命維護她的男子,佔盡了她二十年歲月悲歡的人。

他蒼白若死的面容不見一絲表情,無喜亦無怒,無悲亦無哀。子嬈突然覺得怕,那種說不出的恐懼就像天地俱毀萬物成灰,他一句話不說,大殿中靜得駭人,唯有高處神宮血色的封印明滅流動,光影閃爍。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一手扶案,緩緩站起了身子。&ldo;子昊……&rdo;子嬈不由輕輕叫了一聲,心中一陣強烈的不安。

然而子昊只是站定,半晌不見動作,只一絲極輕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卻是他右手撐案,越顫越是厲害,一道裂痕驀然出現在金案之上,隨著手底紊亂的真氣寸寸延伸。

神宮之上的封印突然綻放出似血的異芒,血光化龍,飛旋著沖向他袖底閃爍不定的靈石,一瞬間漫空赤紅,刺目如盲。異芒中喀喇一聲輕響,那道血印生生向八方裂開,繼而全然黯淡下來,只餘下灰燼一般微弱的痕跡。

封印破裂的一刻,子昊身子如遭雷噬,微微一晃,唇畔溢位絲縷鮮紅的血跡。

&ldo;子昊!&rdo;子嬈見勢不對,剛剛上前一步,子昊揮袖振拂,一道強勢的真氣擊向殿下,在她身前寸許之處轟然炸開,生生將她震退。

金磚地面裂開一道刀斫般的裂痕,在他和她之間劃開分明的界限。

一步絕決,恩怨兩清。

子嬈尚未站穩腳步,子昊已一合目,僵在了原地,片刻之後微一側首,嗆咳聲中,接連兩口鮮血噴了出來。

&ldo;子昊!&rdo;

子嬈駭得臉色發白,才叫得一聲,他又一口血嗆出,回過頭,卻緩緩笑了,&ldo;好,你既然不稀罕這王位,朕自然不會勉強你,這道旨意便當朕從來沒有下過,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王族公主,你與朕,兩不相干。&rdo;低咳聲中抬袖一拂,那密旨隔空落入他的指間,仍帶著她嫵媚的溫度,纏綿的幽香。

黑曜石奪人的靈光在他指尖繚繞紛飛,如雲廣袖無風輕拂。子昊真力集於掌心,方要催動九幽玄通毀掉這以金蠶天絲織就,水火不侵的密旨,不料略提真力,心間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襲來,劇咳不受控制地衝口而出。那痛楚來勢洶湧,狂潮一般沖向全身經脈,眼前一黑之下,滿殿燈火驟然模糊。

哐啷一聲,他手底金案被失控的真氣生生震裂,當子嬈反應過來搶前來扶時,子昊身子已向前直摔下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