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夫人驀地仰頭看他,發如縷,恨如絲,四目相對,雪簾隔開重重天地,彷彿只剩注視彼此的眼睛,她的呼吸聲微微顫抖,衣衫若無,便如那一夜王城佛殿中,她完美的胴體展現在幽暗的月光下,那柔軟熾熱的觸覺,纏繞索求,分分寸寸都訴說著慾望。他不知她是誰,是何方仙魅,何處妖孽,她的唇附上他的神魂,在他身上妖嬈起舞,令人銷魂得痛快。
渠彌國師突然低吼一聲,俯身狠狠吻上面前冰艷的紅唇。
月境如幻,華幕糾纏,莊嚴肅穆的暗殿之中欲孽遍地,一片靡亂顛狂。在這千重深宮,不倫之秘,無人知道暗殺鳳後的刺客傷而未死,更無人管得襄帝寵妃的寂寞。
佛幛深處,她冒死將他藏匿,蓮華燈前,她用最好的方式替他療傷,她是巫族的妖女,亦是瑤宮仙子,她救了他的命,亦要了他的命。
道袍自婠夫人身上滑落腰畔,雪舞如蔓,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仿若冰雕一般,透著晶瑩妖灩的微光。她的雙臂纏上他的身軀,似若靈蛇挑釁索取,要他付出一切,共赴極樂之境,卻在最是銷魂之時張口噬人。
渠彌國師悶哼一聲,踉蹌倒退,目露怒意。
白雪濺開艷紅,婠夫人向後飄落,唇角一縷血滴更添致命的媚艷,檀口輕啟,攝心勾魂,&ldo;你仍是這麼狠心,當年你要我死,如今還不放過我們的女兒!鳳赫,你真真下得了手。&rdo;
渠彌國師不及發怒,聞言一震,&ldo;你說什麼?&rdo;
&ldo;若不是為了救她,我怎會被你發現行蹤?&rdo;婠夫人曼立橋畔,飛雪繞身輕落,有種迷離的姿態,&ldo;甫一見面便要殺她,因為她是襄帝之女嗎?&rdo;
&ldo;哼!&rdo;渠彌國師臉色微沉,&ldo;她乃襄帝最是寵愛的九公主,人盡皆知。&rdo;
婠夫人美目微抬,輕輕嘆道:&ldo;九公主生於庚申年戊子,你不妨自己推算,亦可以去看她身穿的&l;幽冥玄衣&r;,唯有凰族純正的血統才能令玄衣現出金芒,襄帝將此物賜她,人人都道九公主天賦異稟,或道巫術詭奇。但身為凰族嫡傳的你應該心知肚明,除非她的父母身上都流著凰族的血液,否則幽冥玄衣便不會顯現如此異象。&rdo;
&ldo;庚申年戊子……&rdo;渠彌國師心頭推算,一時不能置信,上前數步,&ldo;難道那丫頭是我們的女兒,她竟是我的女兒?&rdo;
婠夫人卻不說話,只是隔了雪夜幽幽看他,眼中淒灩的水色,足以令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橋底霧氣迷濛,若隱若現的微芒隨著玄色衣袂在幽迷的暗光中浮漾,夜玄殤明顯感覺到子嬈的身子在發抖,越抖越是厲害。
&ldo;不可能……幽冥玄衣怎會與血統相關,這是父王賜我的生辰之禮!&rdo;未等他開口說話,子嬈猛地抬起頭來,卻不料背心一暖,竟被一股真氣封住穴道,跟著身子軟軟倒向夜玄殤懷中。
夜玄殤在聽到婠夫人說出&ldo;九公主&rdo;三個字時便知要糟,以前他雖注意到子嬈身上玄衣材質奇特,卻未曾想關係如此重大,婠夫人與渠彌國師之間的內情亦令人始料未及。他終究比子嬈冷靜些許,心知大敵當前,倘若驚動對方,此時二人皆難全身而退,只得先行點了子嬈穴道,復在她耳邊低聲道:&ldo;子嬈莫要怪我,亦莫要輕信對方,婠夫人的目的並不簡單,你若現在出去,藥毒的真相便難以查明,他們豈會輕易放過控制東帝的機會?&rdo;
子嬈穴道被封,無法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卻在聽到&ldo;東帝&rdo;二字時目光微顫,慢慢地,原本盈滿怒意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