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殤知道她不願再在東帝面前提起嬉婠夫人，二話沒說，收起金鳳石放入懷中，她將這關係王族存亡的珍寶隨手交付，他亦毫不驚訝，換作是婠夫人定然無法理解，但對於他們二人，卻已再尋常不過。

第六十三章 紅塵空夢

子嬈和夜玄殤離開之後，那小舟依然在江面上飄蕩，夜色沉沉，江霧瀰漫，除了船艙中透出些微的燈火，一切都恢復原有的寂靜。忽然間，小舟近旁冒起一片水波，一個白衣女子隨之露出水面，輕輕一躍，便已站上船頭。月色透過薄霧照在她的臉龐上，令她的神情顯得格外幽麗嫵媚，雖然是從水中上來，但她雪白的衣衫看去竟然分毫未濕，及腰的烏髮亦在身後輕柔飄拂，獨立船頭像是幽夜下美麗的水仙，迷離而又誘人。

夜玄殤不願再聽婠夫人說話，臨走之前仍舊封了她的啞穴，只是下手略輕一些，待到他們走遠，她的穴道自然便會解開。那白衣女子一彎腰進了船艙，婠夫人雖不能說不能動，眼睛卻無妨礙，見到白衣女子時眸心一收。那白衣女子笑道：

&ldo;你果然認識我。&rdo;說著她抬手解開了婠夫人的穴道。

婠夫人活動一下，身子坐了起來，淡淡道：&ldo;我怎會不認識自在堂白堂主？&r;

這白衣女子自然便是白姝兒，只見她纖腰一扭，在艙中坐下，道：&ldo;我說認識我的，可並非蝶千衣。巫族的秘術真是奇妙，連我都沒想到夫人搖身一變，竟成了濟世救人的百仙聖手。&rdo;

婠夫人看了她一會兒，道：&ldo;你來很久了？&rdo;

白姝兒笑道： &ldo;那是自然，我家殿下和九公主上船之後，我便悄悄潛在船底，你們的對話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rdo;

婠夫人不由又打量了她一眼，想她一路跟蹤子嬈二人至此，神不知鬼不覺潛在江中偷聽，竟然絲毫都沒有驚動他們，這份尋蹤覓跡的本事和水底功夫也算了得。

白姝兒又道：&ldo;夫人這法子可真算得上天衣無fèng了，就連我也不知道百仙聖手竟被暗中調了包。這事好歹我也助了夫人一臂之力，夫人難道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嗎？&rdo;

婠夫人神情沒有分毫變化，只是說道：&ldo;我曾答應你助你一次，現在你可以說了。&rdo;

白姝兒妙目流轉，道：&ldo;我也沒什麼要夫人幫忙的，只不過想請教夫人一個問題。

方才九公主在船上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何她要說自己與凰族有血脈之緣，難道她不是襄帝的子嗣嗎？&rdo;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婠夫人，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卻聽婠夫人冷冷道：

&ldo;若你想問的就是這個，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並不是所有的秘密都那麼好聽。&rdo;

白姝兒淺笑道：&ldo;夫人應當知道，但凡女人總是好奇一些，聽到這樣的秘密若是不肯打聽，那就不叫女人了。&rdo;

婠夫人道：&ldo;但是好奇心往往會害死人，你說的事情我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rdo;白姝兒柳眉輕揚，說道，&ldo;夫人可是九公主的生身之母，怎麼又會不知道？&rdo;

&ldo;我是她的生身之母？&rdo;婠夫人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放聲尖笑，笑聲淒涼刺耳，彷彿深夜鬼哭一樣在空蕩蕩的江面上迴蕩，又好似慘厲的寒風要將天地萬物撕毀，那其中極濃極濃的怨氣，極深極深的恨意，就連白姝兒這般膽色也感覺毛骨悚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婠夫人終於止住笑聲，目中卻透出幽紫邪異的光芒，&ldo;不錯，我的確是她生身之母，但她卻不是我的女兒。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