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彼岸香消

白姝兒早知夜玄殤心意，見他們有話要談，對他嫵媚一笑，帶了子羿與韻兒去玩。韻兒因不願叫弟弟做師哥，勉強讓步，同意以年齡大小排輩，讓子羿做了師哥。子羿甚是開心，便答應陪她去看臘梅。此時雨勢已歇，行營外一片臘梅成林，蜿蜒著轉到山坳之後，幽香縷縷，景緻天成。兩個孩子牽手來此，一路說笑，一路採摘花朵玩耍。白姝兒既認了子羿為儲君，答應夜玄殤護他周全，怕他們有什麼閃失，便一直跟隨在側，略施手段，哄得兩個孩子開心不已。

眼見半日過去，天近黃昏，林中霧氣浮泛，雨意又濃。白姝兒抬頭觀天，一轉眼，見兩個孩子往林後跑去，方要去尋，心中倏然掠過一絲異樣，停住腳步，回頭喝道：&ldo;什麼人？&rdo;

林中暮風徐至，吹起薄霧緲緲，一角紫衣飄然閃動，花樹之間現出一人。白姝兒眸心掠過微芒，沉聲道：&ldo;婠夫人。&rdo;

那紫衣人走出花影，露出冷艷的面容，單看眉目雖仍是蝶千衣的模樣，但形貌氣質已全然改變，霧氣曼妙，予人妖異詭艷的感覺，&ldo;白堂主，多年不見了。&rdo;

白姝兒冷聲道：&ldo;的確是多年不見了。夫人毀約背誓，與我穆國為敵，竟然還敢來項章城，真是好膽量。&rdo;

婠夫人十年前被子昊擊散真元，功力盡失，後來雖武功略復，卻也用了整整十年時間才重新修回真元，能夠隨心所欲使用巫族蠱術。九轉玲瓏陣發動之後，血玲瓏輾轉為北域所得。她引導含夕利用靈石之力修習秘法，重現當年鬼師之禍，橫掃天下，半年前又重獲金鳳石，藉助此物，終於能以蠱屍操縱異獸，令鬼師的戰力越發提升得恐怖。

冷霧幽盪，婠夫人移步上前，盯著白姝兒道：&ldo;我當然要來，不來會會白堂主，我如何甘心？說起來，我倒真是低估了你，昨日用琴音與含夕作對的，是不是東帝？&rdo;

白姝兒目中媚光浮沉，微微一轉，&ldo;東帝？我怎麼知道呢。夫人都不能確定的事，我又如何知曉？&rdo;

婠夫人面容半隱暗影，依稀透出殺意，&ldo;不是你在九轉玲瓏陣中動了手腳的話，東帝能夠返生才叫奇怪。莫以為我感覺不到碧璽靈石與黑曜石的靈力，千算萬算，我也沒有想到你會站在他那一邊。你莫非失心瘋了嗎？他可是你的仇人。&rdo;

事到如今，白姝兒目的已經達成，乾脆來個死不認帳，悠悠笑道：&ldo;夫人說笑了，這事我可當真不知道。我還正想請問夫人呢，可是那九轉玲瓏陣出了什麼差錯？如若不然，便是東帝當真好運嘍。&rdo;

婠夫人心知必然是她從中弄鬼，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她城府極深，當下不動聲色地道：&ldo;子嬈那丫頭也回來了，好啊，此番倒遂了她的心意，兩人簫琴合奏好個郎情妾意。聽說她還養了個孽種，我這做外婆的倒是想看看，這孩子長得像誰呢？&rdo;

白姝兒聽著她森然的語氣，暗中警惕，先要設法將她引開再說，笑道：&ldo;夫人想見外孫還不容易，那孩子正在行營中，我陪夫人一起去吧，想必夫人也不想驚動九公主和穆王，對嗎？&rdo;

&ldo;你倒識相呢。&rdo;婠夫人似笑非笑地道，&ldo;怎麼，怕未來的穆國太子讓別人搶了先，想借我的手除去他嗎？&rdo;

白姝兒掩唇嬌笑，&ldo;知我者莫若夫人呢。我們家殿下死心眼，認定了那孩子是他的，我礙著他在前，也不好親自動手，夫人來得可正好。&rdo;

薄暮冥光下，兩人言辭往來，心機微露，各具打算。這時，林外忽然傳來子羿的叫聲：&ldo;姨娘，姨娘，你快去看！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