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阿挽是上天送給他的一個寶貝,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但他知道自己應該好好珍惜。至於那些問題,連他自己都知道沒有答案。
陸淵這次難得的沒有表現出他一貫的大家長風範,而是讓陸景吾自己去想去思考。“你若是信她,那便想辦法證明她身上沒有嫌疑。要不然,就是最後真兇找到了,於她清譽也有礙。”
陸景吾腳步不穩地出了陸淵的書房,他走到自己院子門口才猛然驚醒過來,連忙轉身,朝敬湘湘的院子走去。
院子裡還亮著燈,敬湘湘沒睡。陸景吾坐到凳子上,看了一眼敬湘湘。猜到他要問什麼,敬湘湘朝錦瑟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自己給陸景吾倒了一杯茶。不等她把這些做完,陸景吾便問道,“敬姑娘,焦肯死的那天晚上,阿挽在哪裡?”
敬湘湘拎著茶壺的手一抖,怕陸景吾看出來,她連忙垂下眼睫,不冷不淡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放下茶壺,抬眼看向陸景吾,眼中居然帶了幾分譴責,“你是在懷疑她嗎?”
陸景吾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而是……今天有丐幫弟子說,那天晚上看見焦肯與一個年輕女子比武,如今江湖上能夠與焦肯一戰的年輕女子並不多,若論武功,阿挽算是一個。我不想有人懷疑到她身上。她無親無故,又一向不討我家人喜歡,我怕到時候……”他不想節外生枝,便提也沒提陸淵找他的事情。
敬湘湘眼中露出一絲瞭然,點點頭,“我知道了。”她端起茶水輕輕啜了一口,將緊張掩飾過去,“那天晚上,阿挽與我一直在一起,並不曾出去過,這你放心。那些人的死,想來只是巧合,我看與阿挽並沒有關係。”她表面上平靜,但事實上手心已經起了一層薄汗。敬湘湘將茶杯放到桌上,見陸景吾還是愁眉不展,又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覺得……這件事情在江湖上鬧得很大,焦肯死了他的擁簇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跟白鷺城、三十六幫聯合起來,陸盟主又交不出真正的兇手,未必不會找個類似的。”
陸景吾猛然一驚,是啊,陸淵一向不喜歡阿挽,他又不是那種慈悲為懷的人,到時候迫於壓力,將阿挽交出去給人處置了也未可知。反正她樣樣條件都符合,也不怕別人不信。他今天告訴自己這些,未必沒有存了要讓他起疑的心思,一旦自己不再站在阿挽這邊,她就孤立無援,任人宰割了。
被敬湘湘這樣一提醒,陸景吾醒悟過來,連忙站起身來朝她行了一個禮,“多謝敬姑娘提醒。我先告辭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房間裡就只剩下敬湘湘一個人。她坐在桌前,伸出一隻纖長蒼白的手輕輕搖著手中的茶杯,良久,才嘆出一口氣來。
對於阿挽,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命運會將她拋向何方,沒有強大背景扶持,她一個孤女想在醉紅山莊中立足,太難了。
第四十章
陸景吾從敬湘湘那裡出來,便叩響了阿挽的房門。她這些日子跟在敬湘湘身邊,性情開朗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樣常常有種無所依靠的感覺,但靈氣卻從未減弱。
阿挽還沒有睡,今天敬湘湘送了她一對水滴狀的耳墜子,她正攬鏡自照,臭美著。聽見陸景吾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阿挽連忙站起身來,開啟門把他拉了進來。
燈光下,她一身碧衣,俏生生地立在那裡。耳畔兩滴碧綠色的玉墜子,隱隱有光透出來,雪白的耳根處兩團碧綠的螢火,竟生出幾分森魅來。
她自己卻渾然不覺,拉著陸景吾給他看耳墜子,“好看嗎好看嗎?”她開心極了,像是得了玩具的小孩子。果然,女孩子對這些好看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陸景吾對阿挽也算是無微不至了,但說到這些,還是趕不上敬湘湘。
想到她性命危在旦夕,陸景吾就有些笑不出來。他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