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我想起了還在府中留守的她,一陣煩躁。
“表哥光說沒用,倒不如取些信物坐抵。”
信物?不過是那個沒用的帥印罷了,沒有了,南疆一樣盡在我手。
“表哥,皇妹現在在母后的慈恩殿做客。”武盛淺笑了一下,“你們也好早一下夫妻團聚。”
我冷笑,“陛下要首先答應將公主完好無損的送回來。”她既然是在姑母那裡,就必然會使危險重重,只怕是要來不及。
武盛不說話,緊盯著我看,我強作鎮定,如果這時候他不許下諾言,我絕對會拼個魚死網破。
“朕發誓,如果交出帥印,保證你一家毫髮無傷,此生斷不會再尋麻煩,如何?”
“那臣也便發誓,永世替陛下鎮守南疆,絕無二心。”我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枚小小的帥印,這麼個東西,還及不上她一根寒毛。
武盛叫人收好,就迅速的向著內宮的方向奔去,那一刻我看得出原來他也不象表現出的那般胸有成竹。
我在殿中左等右等,卻再也不見人回來,有親兵進來悄悄地向我稟告,門口已經集結了些許的侍衛。
我冷笑,武盛你未免太過貪心,這樣便想制住我?
我毫不猶豫的下令動手,反正不過是為了自保,君叫臣死,臣為何要不得不死?
殿內處理的其實已經差不多了,雙方都是互有傷亡,我身邊剩下的人雖然不多了,但是總歸是快要成功了,此時少堂的軍隊收到訊號也差不多快要進來了,我要做的不過是在宮變之前找到她,確保她的安全。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我沒由來的覺得緊張,她素色的衣裙上明顯有著大團的血跡,不會是受傷了吧?
我的頭腦眩暈,胸口開始氣血翻湧,暗道了一聲不好。
原來這次她沒有騙我,真的是有毒。
我捏碎了一個靠近的殺手的喉嚨,死死的盯著她,當真是這般恨我?我記得早上走的時候,她環著我的腰,低低的撒著嬌,難道那也是裝出來的?
我氣極,要不猶豫的揮出了劍,卻在擦過她臉頰的那一瞬,心頭滴血。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溶進了我的骨我的血,讓我在傷害她時不由自主的哀鳴。就像現在眼前的這片青苔,悄然無聲的構成了我生命裡唯一個亮色。
我慘笑,扔下了手裡的劍,既然真的想我去死,我便如君所願。
然而終究是沒有死成,我能夠感覺到鋒利的劍直捅進我的身體,冰冷的凍結了我的心,可是還是痛,淙淙的流著鮮血。
我閉上了眼睛,如果可以那就各自塵歸塵,土歸土,這樣你會不會記我一生,永不忘懷。
原來再美麗的繁花也不過時驚鴻一現,轉瞬即逝。
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如我所願,身上的傷口被制住了血,也被包紮的結實,甚至還有人替我上了藥。
四周是完全的黑暗,沒有任何人,我動了一下,發現自己可以自由的活動。但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叮噹作響。
很快便明白是腰上被拴住了鎖鏈。身上的毒一直沒有解,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每一次發作時的陣痛,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自己調息內力,慢慢的將它驅除去。
只是從此留些了病根,動不動就總會咯血。
我撥動著腰間的鎖鏈,開始試圖將它向外拔,每一次都會用力到腰部不堪重負險些斷掉才會停下。
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掛著這個東西在洞裡行走,即使一點光線都沒有,也能清楚的分辨的清楚這洞中的每一塊石壁。
從左往右,一共是二十五步的距離,離床邊七步遠的地方有一條小小的河,這個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那一邊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