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內閣現在他治下流放,他想要搭上話不要太簡單。
錢仲立即把弟弟趕出去,他得給恩公寫封信試探一番,到底是不是秦內閣,若是他便暗地裡幫助一二,儘量不引人注目。
若不是,他可要光明正大的靠上去了。
此時,黎寶璐正在收拾他們離開的行李。
已近六月,秋闈在八月,他們得提前到廣州做準備。
布坊的第一批布已經送出去,暫時還不知銷量如何,但商隊的生意卻因為布坊興盛了不少。
張六郎正暗戳戳的策劃著名從縣城進貨走村串戶的賣,若麻布真能賺錢,張六郎的生意肯定能開起來。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孩子,黎寶璐要離開時總覺得有許多事沒安排好,一天裡跑了三趟白家,直氣得白一堂把人往外攆,指著她的鼻子怒道:「三日之內不要讓我看見你。」
黎寶璐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不就是想提前給山裡的小木屋送些妞妞的玩具去嗎,以後他們真不得已避到山裡去,妞妞也有得玩。
黎寶璐忙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顧景雲要忙的卻是大事。
秦信芳在書房裡一連寫了三天的大字,在外甥快要離開的前兩天到底還是把人叫去了書房,第一句便是,「新任縣令錢仲是你的人?」
顧景雲頓了頓道:「不算是。」
「他當年上京告御狀時不管不顧,吳智想抓了他家人威脅他,他大哥提前帶人躲出去了,但一路追殺不斷,還是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商人幫他們掩護才逃過去,那商人還一路送他們進京,便放在天子腳下,讓吳家投鼠忌器。」
秦信芳挑眉。
顧景雲猶豫了一下道:「那商人認識舅舅,只不知舅舅是否還認得他。他曾是浙江的一個小鹽商,當年您查官鹽私賣時曾救過他一命。」
其實是救了他全家,當年那商人被推出來做替罪羊,一旦落實罪名那便是滿門抄斬,要不是秦信芳攔下,那人及一同被背鍋的十幾個小商人早成白骨了。
秦信芳心沉沉,辨不出喜怒的道:「多少年前的故人了,沒料到竟還能叫你聯絡上。」
顧景雲知道舅舅生氣了,低頭道:「也是巧合,他兒子跟陳叔叔的兒子曾是同窗,我託陳叔叔幫忙找個廉潔奉公的好官,不巧就知道了錢仲。」
其實是他在京城中偶爾聽到了吳家的八卦,繼而得知了錢仲這個人,順著查下去才查到了那商人,然後才不巧連線上了陳家。
那商人的兒子雖與陳叔叔的兒子是同窗,但彼此間並不熟,或者說雙方在此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不過是碰巧曾在一個書院讀過書罷了。
但有什麼要緊,他只是要個藉口,要個可以聯絡的通道,這便夠了。
譚謙此人雖蠢,卻太過貪酷,為了錢他什麼都能幹,這樣沒有下限的人放在瓊州太危險了。
擱以前他可以不管,因為他知道舅舅的能耐,譚謙還不能太歲頭上動土,但現在家裡有了個嬰兒。
他絕不允許有任何的危險存在。
在他知道舅母懷孕,下定決心挑明身份護送李安回京時他便想好了換一個瓊州縣令。
本來他是想借太子的勢力換一個他們那邊的人的,但他沒想到太子一系這麼艱難。
而且太子再值得信任,也沒有自己的人好用。
他特意在京城停留了那麼久,除了養傷,便是打聽可以用的人。
那時候他列舉出了不少小官,最後查下來有三個最合適,但不論是為人,經來說,最讓他心動的就是錢仲。
而且那個商人還記得他舅舅的恩情,而那個商人卻是錢仲的恩人。
顧景雲知道舅舅不喜歡他動這些小心思,因此避重就輕的道:「錢仲是陳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