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則貼了一圈用白麵擀成的餅子,不過巴掌大小,烘烤得兩面焦黃,若是趁熱拿起一個來啃上一口,便立時能聽見“咔嚓”一聲脆響,滿口都是熱乎乎的香氣;但若特意將餅放置一會兒再吃,就能充分感受到餅皮之中的韌勁和嚼頭,還稍稍有一絲回甜,即使不加任何餡料,也依然十分美味。
臨近晌午,景泰和果然領著孟鬱槐一塊兒回來了,甫一走進景家小院的門,登時就聞到廚房裡飄出來那蒸牛肉的濃香,禁不住使勁吸了吸鼻子。
“嚯,小妹跟我誇海口,說是今兒中午若不嚐嚐她做的這道菜,肯定會追悔莫及。呵,我吃慣了她做的菜,這張嘴也給她養得刁了,聞言還頗不以為然,如今看來,為了那番椒,她真是將壓箱底的寶都捧出來了呢!”
村戶人家並沒有吃午飯的習慣,今日算是個特例,因上午吃過一頓,這會子腹中也並不會很餓,是以花二孃也並未再另做主食,只與羅月嬌一起去房後摘了幾樣菜蔬,手腳麻利地清洗乾淨,只等花小麥下鍋翻炒一下,便立刻就能上桌。
花小麥將蒸好的牛肉從鍋裡端出,表面上撒了些許切碎的番椒丁,又把貼在爐壁上的麵餅一個個兒取下來放進筲箕,就手將灶臺上的扁豆和白菘丟進油鍋裡炒好,盛進盤子捧到堂屋裡,抬眼就見孟鬱槐與景泰和兩個正坐在桌邊說話。
她笑著和景泰和打了招呼,又轉而望向孟鬱槐,眯了眯眼:“孟家大哥,你來了?”
孟鬱槐頷首應了,抬眼瞟瞟她手裡的盤子,禁不住微笑道:“這便是你用番椒做的菜?究竟是什麼?”
“等會兒你吃進嘴裡,自然就知道。”花小麥抿唇一笑,轉頭將花二孃和羅月嬌也喚了來,待眾人都在堂屋裡入了座。便取了一個麵餅,將牛肉填塞進去,遞到孟鬱槐面前。
“孟家大哥你是客,這番椒種子,又是你替我向趙老爺討來的,自然該你先嚐。”
孟鬱槐還要相讓,花二孃與景泰和兩個也在旁幫著勸,推脫不過。他也便只得將那小小的麵餅接了過來,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送到唇邊,咬了一口。
為何要做這牛肉掐餅,花小麥可謂是很費了一番心思。
趙老爺家的番椒種,應當與她所生活那個年代的“朝天椒”類似,辣味十分濃重,非茱萸可比,對於從未吃過的人來說,真真兒算得上是一項挑戰。若不知輕重。貿貿然地一大口塞進嘴裡,很可能給辣得眼淚鼻涕齊流,狼狽不堪。
而倘若在蒸好的辣牛肉外裹上一層面餅。便可將這辣味帶來的衝擊減輕一些。同時,由於辣椒與牛肉原本十分相配,而麵餅的滋味又相對清淡,不會對辣椒本身的味道造成任何影響,使人既能品嚐到辣椒所帶來的美味,又不至於給辣得受不了。壞了興致,可稱得上是兩全其美。
孟鬱槐被幾人死死盯著,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在那麵餅上咬了一小口。
一股又辛又鮮的氣息,帶著牛肉本身的濃香。幾乎在一剎那之間就衝入口腔之中。
肉切得極薄,略略摻雜著一點荷葉的清香。牙齒輕輕一碰,肉汁便溢了出來,還不等舌尖觸到,便已滲入了麵餅之中,此時再咀嚼那筋道十足的麵皮,便覺其中混入了百種滋味,清淡、濃香、辛辣、回甜,從嘴唇到舌尖,從口中到喉嚨,全都被那股醇厚的味道所霸佔,甚至連牙齒縫都給塞得滿滿當當,尋不到任何一個留白的角落,鮮辣衝上頭頂,鬢角冒出汗珠,卻仍抑止不了,想要立刻再要一口的衝動。
他久久不說話,花二孃心中便有些犯嘀咕,盯著他的臉色瞧了半晌,忍不住偏過頭去小聲道:“該不會不好吃吧?我就說,花小三這蠢貨只會糟踐東西,那番椒瞧著還挺好看,幹什麼要拿來吃?”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