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忘記朝雲殿中孕育他的那些美好時光。
五年來撫育他、照料他的是湖衣,他一定以為湖衣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雖然我沒能看著他由一個可愛的嬰兒一天天慢慢長大,牙牙學語、蹣跚學步;雖然他的血統來自朱棣和朝鮮的權元妍,和林希沒有半點關係;雖然他和我進行心靈溝通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小的胎兒,但是,我愛他,這種感情更勝過愛我自己百倍千倍。
我努力回憶搜尋著歷史上有關趙王朱高燧的一切記載,和所有的母親一樣,我希望他有一個美好的將來,希望他能幸福快樂。但是,身為皇子的趙王朱高燧,註定了會捲入一場奪嫡的鬥爭,我能為他做什麼呢?
朱棣見我擁被凝眸,起身穿上外衣,對帳外道:“傳戴思恭。”
不久,我聽見帳外一名男子聲音遠遠傳來:“臣恭請聖安!”
朱棣緩緩問道:“你給朕針灸後,毒性十日內應該不會發作,如果朕要出一趟遠門,有沒有妨礙?”
戴思恭似乎嚇了一跳,極力阻止道:“皇上萬萬不可!”
他加重了語氣,問道:“朕只問你,有礙無礙?”
戴思恭重重叩首道:“雖是無礙,但是長途跋涉傷損龍體,皇上身系江山社稷……”
朱棣截斷戴思恭的話,說道:“這些套話你就不必奏了,過來看看娘娘的手脈。”他走近錦帳前,握住我一隻手,將手腕拿出帳外。
我本想掙脫,眼前浮現朱高燧清亮的小紫眸和天真可愛的笑容,心中湧起淡淡的酸楚,我捨不得這個孩子,我想聽他用稚嫩的童音親暱呼喚我一聲“母親”。
戴思恭診完,遲疑著說:“皇上,或許是微臣診斷有誤,娘娘體內似乎……也沾染了蠱毒。”
他並不敢輕易下結論,朱棣淡淡道:“你沒看錯,剛才朕不小心弄破了手指,娘娘沾染上了一點……朕曾聽說苗疆巫蠱可因一滴血將毒性遍佈全身,你看娘娘身上的毒比朕的如何?”
戴思恭忙道:“皇上聖明,苗疆巫蠱本是血蠱,養蠱之人以自身之血為喂伺五毒,十年方能煉製成一帖,所以遇血就傳染,一滴與十滴並無差別。”
他的話雖然委婉,我卻聽明白了,朱棣直接中毒和我間接中毒,最後的結果卻是一樣,如果沒有解藥,我們兩人會一起毒發身亡。
朱棣沉聲道:“朕明白了,你下去吧!告訴鄭和,一個時辰內備好馬,朕要去立刻前往苗疆一趟。”
他要去苗疆,當然是為了尋找蠱毒的解藥,卻並不是為他自己。
我穿好白色的長裙,對他說道:“你不用為我去冒險,即使你為我尋來了解藥,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他掃視了我一眼,淡淡一笑道:“我不要你感激我,我只要你原諒我。他們去尋解藥,我只抱七分希望,但是現在我不能在金陵等待著別人的希望來救你。我能為你做的、你肯接受的東西,如今並不太多,無論如何我要親自走這一趟。如果我尋不到解藥,我們就一起……”
蠱毒漸漸開始發作,我感覺自己彷彿墜入冰窟,冷得發顫,對他說道:“你真的要去?”
朱棣將我緊緊抱在胸前,似乎要將我融入他的胸膛,撫摸著我的額髮說:“我現在就帶你去見燧兒,你們在宮裡等著我,我會盡快趕回來。”
我抬起頭,說道:“如果我們這次都沒有死,我原諒你。”
他眸中投射出驚喜的光芒。
我接著說:“但是,我有三個條件。第一,請你放我離開皇宮;第二,我要帶燧兒一起走;第三,你我所有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互不相欠,再無瓜葛。”
他的臉色微變,眉心簇起,說道:“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即使我尋回解藥,你也不會吃?”
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