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龍聽他語焉不詳,心中頓生疑惑,不由得皺眉道:“老夫知道皇上已經全權委派了李指揮處理此案,遇有情況,可直接回復聖上。既然如此,李指揮如今跑來告訴老夫,卻不知道是何打算?”
李楓林忽然嘆了口氣,道:“難怪林大人見疑,不是下官不想回復皇上,實在是此人背景甚深,牽涉甚廣,一旦報知皇上,恐怕連皇上也難下決斷,是以下官才來求助於大人。”
林有龍怒道:“這話是何道理?哪有皇上決斷不了,卻來讓老夫幫忙的?李指揮此言,豈不是說老夫的權力比皇上還大麼?這簡直是陷老夫於不義啊!”說完,他的右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他口中這麼說,心中卻是大為驚異,從李楓林的話看來,他說的刺客明明就是皇甫廉一邊的人了。可一則,自己實在無法相信皇甫廉會做出這麼不明智的事來。二則,即便事實確是如此,李楓林跑來求助的真實意圖也非常令人生疑。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藉助李梓騰來攻擊李家的意圖。要知道當日議定召李梓騰入京問罪,自己可是力主的幾人之一。
見林有龍拍了桌子,李楓林連忙離座,深鞠一躬道:“不敢不敢,下官哪有此意?如此,下官便只好直言不諱了。”
見林有龍依舊怒意不減,並沒有接他話頭的意思,李楓林只好徑直說道:“昨日下官與五弟說到排查刺客之事,提及太武館兩位總教頭頗有可疑之處。誰知五弟性子太急,當時便出頭挑戰太武館兩位教頭。不料只區區數合,五弟便已認出了他們的招法路數,正是當日行刺之人。”
林有龍半信半疑的問道:“果真如此?”
李楓林道:“下官怎敢欺瞞大人?如今大人知道,下官為何不敢直接向皇上稟報了吧?”
林有龍緩緩點了點頭道:“邢孔二人,與你五弟無冤無仇,斷無私自劫殺他的理由。而能指使得動這兩人的,也只有他們的恩師,皇甫太傅了。”
李楓林接著說道:“在大人面前,有些本提不上臺面的話楓林就明說了。皇甫太傅,在朝中一向目中無人,早就視我李家為敵,而我李家沉寂多年,此次靠相助皇上登基而重新得入廟堂,實則並無多少根基,自然是皇甫太傅首要對付的目標。此次動手,明是擊殺我五弟一人,實則是為了剪除我李家的羽翼。而一旦我李家遭難,只怕他的手便要伸向其他人了。”
這番話說完,李楓林略略停了一下,看了看林有龍驚疑不定的表情,又接著說道:“皇甫太傅乃是當初六王爺和當今皇上共同的老師,門生朋黨,盤根錯節。即便是皇上,一時之間也難以下手。李楓林此來,就是向林大人求援,請大人出手,襄助皇上共除此害。”
林有龍雙目微閉,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隨即,他兩眼一睜,緊緊的盯住了李楓林,半晌,才緩緩說道:“李指揮,老夫還有事,你請回吧。”
………【第十一章 天開異想】………
見李楓林的背影消失已久,唐孝禮才小聲對林有龍道:“恩師,這李三在搞什麼名堂?”
林有龍端起茶盞,用碗蓋輕輕掠去漂浮的茶葉,低頭抿了一口之後,將茶盞一擱,淡淡笑道:“我原以為這李家能拿出什麼奇招妙計,卻原來,不過是些分化瓦解,拉一家打一家的老套路。老夫若是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不如告老還鄉,回家種田算了。”
唐孝禮連忙賠笑道:“沒錯,學生也覺得十分可笑。恩師早有定計,所謂先易後難,皇甫太傅那邊固然要對付,但其勢根深蒂固,一時之間不可動搖,不如徐徐圖之。若貿然發難,不但難以成事,反而讓他李家漁翁得利了。”
林有龍點點頭道:“李楓林說掌握了刺客的證據,想必也是假的,若真有真憑實據,他便是拿去要挾皇甫老兒,也比挑動我去跟他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