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唇,問:&ldo;你怎麼了?&rdo;他剛才明明沒有說得很嚴厲。
玉籍猛然垂頭,不敢再看,卻哭得更可憐,哽咽著說:&ldo;奴才該死,讓王爺不悅了。&rdo;該死該死!幾萬個該死都不夠!看吧,等下回去,一定會被所有人打死!他……他居然讓那樣美好的一張臉露出不悅,蹙起眉峰,簡直該下十八層地獄!
王爺舒展開眉頭,依然有些不明所以,便揮了下手,&ldo;你想乘馬車就自己去乘吧,我不會怪罪。&rdo;他不再看玉籍,把目光放回好似無邊無際的黃沙上,面無表情。
玉籍哭著回到後面。王爺生氣了!
其實他又錯了。王爺根本沒有生氣,甚至根本沒有留意剛剛發生的事情,他之所以面無表情,是因為心裡在嘆氣,在後悔,不想被人看到。
王爺的雙手在斗篷下鬆鬆地交握在一起,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左手小指上戴著的戒指。他越來越懊惱,為什麼當初隨隨便便就應了皇兄的旨,答應去什麼茲宛國,如果只是想讓他離開,山明水秀大好河山哪裡不好去,怎麼就偏偏應了這無邊的沙漠!皇兄啊皇兄,你還真是絕情。他在帽子投下的陰影裡略微苦下臉。
絕世容顏帶著委屈,讓人心碎。
帶領長長隊伍艱難地行走在沙漠裡的這位美貌王爺,就是當今聖上最寶貝最疼愛的四皇弟,玉王爺榮輕然。
都說了最寶貝最疼愛,又怎麼會落入這般境地,金鑾殿上危坐的那人,都不會心疼嗎?可是身為一國之君,光心疼有什麼用,心疼了二十幾年,到頭來還是不成器,到底被朝廷重臣們齊齊相逼,把這心肝寶貝徹徹底底趕出皇宮,趕出京城,發配到這種慘絕人寰的地方。
不,不是發配,皇兄說了,這叫和親。
可是身處烈日黃沙裡,榮輕然感覺不到一點區別。
在離開京城以前,西域這個詞,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很美好的存在,旖旎的異國風情,五官深刻的俊男美女,香甜的各種水果,好客的異族人民。可是養尊處優的玉王爺忘記了,西域確實如此,可是在到達西域以前,還要走很長一段路。看看他帶來的這些家丁侍衛們,在王府裡時各個聰明能幹,時時不忘標榜自己是絕世奇才,可是真的踏進這片黃沙,每個人都變成手足無措的傻瓜。
這樣說他們,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可就算如此‐‐榮輕然驀地輕輕彎起唇角,勾出點點笑意,就算如此,不也正是他真正想要的嗎?
身後又有人小跑過來,喘著氣稟報:&ldo;王爺,後面有人暈倒了。&rdo;
&ldo;誰?&rdo;他問。後面一隊都是原來王府裡的人,彼此都很熟悉,卻聽到稟報的人遲疑起來,回答‐‐
&ldo;奴才不認識。&rdo;
不認識?
榮輕然眼波流轉,忽然說:&ldo;不用管他,繼續走。&rdo;
稟報的人頓時瞪大眼睛,王爺對下人向來愛護有加,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有人暈倒,竟會不管?!但是絲毫不敢表露出疑惑的意思,立刻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又走了一會兒,天色已近黃昏,漸漸涼爽了下來,榮輕然低頭問了身邊的人一句:&ldo;昏倒那人跟上了沒有?&rdo;
隨從一怔,想了一下才明白王爺指的是誰,連忙回答:&ldo;沒有,已經照王爺的意思,把他留在沙漠裡了。&rdo;
高大的駱駝猛然停住,把隨從嚇了一跳,很快,他聽到王爺淡淡的聲音,淡,卻多少有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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