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同性別的師姐,花宴感慨萬分——
【去年胳膊肘都摔碎了,醫院躺了半個月,師父來了四五次,每次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知錯沒,下次在天上手還亂舞不?】
最後也沒有手拉手哄著再上跳臺的這種事,愛來不來,愛跳不跳,最多是在臺子下面接,不讓摔著肚臍眼以下所有重要部位。
群裡叮叮噹噹,衛枝紅著臉站在那。
老煙終於忍無可忍地把他們趕走——
當著失戀的人擱這恩愛,沒有素質。
衛枝他們走後,病房裡就剩下老煙和姜南風兩人。
這會兒老煙已經脫掉了身上的雪服外套,裡面就穿著一件衛衣,就上次姜南風給他買的……
伸手替他壓了壓被角,她就看了眼他身上穿的衣服,想了想問:「你說這是報應不?」
老煙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她說他被她哥裝進醫院的事兒,有點兒嘲諷地掀了掀唇角還想故作堅強,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她的視線,一下子就悟了。
他伸那邊沒事兒的手搶了搶被子,悶不吭聲地往被子裡縮。
姜南風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知道羞恥心就好。」
老煙一隻手無力地垂著,就剩一雙眼睛露在被子外面:「我都跟你說過對不起了,我犯錯難道就不值得被原諒了嗎?」
她沒說話,抬手拍拍他的被子。
「之後我都沒帶過女的上課了,」他抿了抿唇,「上課都沒怎麼上,接也是接以前的男徒弟。」
「哦。」
姜南風想了想,「今天來的人可不少。」
「……都在崇禮,收到風聲就都來了,又不是我叫來的,」老煙說,「我也沒怎麼和她們說話,後來突然說什麼帶飯的,是為了氣你……」
他停頓了下:「然而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像屍體。」
「你短影片平臺那個『面臨喪偶『喪的不是我嗎?」姜南風說,「正好。」
老煙花言巧語,以前能騙多少小姑娘啊,這會兒都不管用了,什麼法子都使了,官宣也宣了,撒嬌也撒了,想刺激她也幹了……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強行翻了個身,沒受傷那邊胳膊壓在下面側躺著,背對姜南風。
他手上還吊著吊瓶,小護士正好進來,原本是想看看他點滴還差多少打完,一看他這姿勢,尖叫著「累了你站起來也好怎麼這麼躺著啊」,在兵荒馬亂中,少年乾脆絕望地閉上眼,不說話了。
意氣風發的小藏獒成了落水狗。
手斷了都沒能博取她一點兒憐憫。
老煙一會兒總想著他幹什麼了啊不就給一朋友穿了她買的衣服嗎至於嗎;一會兒又想通了,就像衛枝說的,不是衣服的問題,也不是和誰手拉手上課的問題,是他過往太不像話,沒給人安全感。
……那以往那些小女朋友怎麼不鬧呢?
也許是她們知道,她們必然會跟他分手,只是時間問題。所以壓根懶得計較。
想到這,更凸顯了姐姐的好。
如此這般,姜南風一個字沒說,往那一坐,老煙自己就徹底給自己成功攻陷了。
……
後來手疼得不行,只能打止痛針。
打了以後昏昏欲睡,老煙就歪過去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一看手機凌晨一點多,他睡了挺久。
動了動受傷的那邊手,手背晚上打點滴還打壞了,腫老高,他睡著了都不知道,大概是護士讓毛巾熱敷下,所以這會兒他側面壓了塊半熱有點兒涼的毛巾。
病房裡就亮著一盞檯燈。
加護病房,非重症,半夜也不太有人來巡房打擾,走廊裡和病房裡都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