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魚兒,最大也不過三四兩一個,多數只有一根手指長短,甚至不足這麼長,細得跟筷子似的,咬起人來並不疼,只是癢,奇癢無比。
安三少一身除了脖子和臉倖免於難,其他地方都粘滿了飢餓的魚,咬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簡直癢到了骨子裡。他一直哈哈大笑,站也站不穩,又不敢將魚弄走,姿勢怪異地在池子裡東倒西歪。
還不斷踮著腳尖,滿池子亂跑,激起陣陣水花,滿身的魚兒總是被他震散又很快貼到他身上。簡直一刻也不得解脫。
他在池子裡東奔西竄,岑二孃扶著腰站在岸邊狂笑。
昨日被他弄出來的各種不適,似乎一下消失無蹤。她笑得花枝亂顫,一隻手晃來晃去地點著安三少。大聲喝他:“不準……呵呵……亂動!給我……哈哈……好好站著!哦呵呵……”
“夫人!”安三少笑出了眼淚,他又哭又笑地告饒:“哦呵呵,我真的知錯了!哇啊啊!能不能出來?嘻嘻,我、我快受不住了!好癢!哇哈哈哈哈哈哈!”
岑二孃掐了掐自己腰間的軟肉,止住笑。故作冷肅道:“不行!這還不到一刻鐘,給我繼續站著!”
昨夜她受不住,叫他停時,他嘴上敷衍著,還一直挺動個不停,又多折騰了她兩三個時辰,差點兒沒折斷她的腰。這會兒,別想逃!
思及此,岑二孃心中更加不忿,“嘿!都說叫你別動了。你還跑!信不信我用金針封住你的穴位,讓你動不了!再跑再動,就重新開始算時間!”
“……”安三少僵著身子想動卻不敢動,都想給他這個第一磨人精夫人跪了。
可惜夫人不讓。他也只能乖乖站著不動,臉上笑得燦爛,心裡淚流成河:吃個葷太不容易!可不吃又不行,他也只能這麼痛並快樂了。
岑二孃一直鐵石心腸等安三少待滿兩刻鐘,身上的粘液都被魚兒舔吃乾淨,不再像一個活動魚球,站也站不穩。差點兒倒下,被溫泉水淹沒,才甩鞭子圈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上岸。
她隨手拍掉仍然頑強地粘在他身上的十幾條小魚。用一件寬大的長袍將他裹住,攙扶著他回到半敞間。
她將他丟進早已準備好了的浸泡著藥草,有養身解乏功能的盛滿溫水的木桶裡,讓他泡了一刻鐘。待他勉強養好精神,才扶他起來,服侍他換好衣袍。
隨後。兩人一齊洗漱完畢,才出去外面暖閣用食。
暖閣里正廳的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吃食,安三少和岑二孃運動過度,肚子空乏得很,胃口大開。兩人默默地提筷用食,動作優雅,手上夾菜和嘴上嚼動的速度卻很快,很快就掃空了桌上一半的吃食。
等他們吃飽,桌上的盤子,都空了一大半。兩人竟掃空了十幾個盤碟!主要是安家的盤碟都比較小,一碟也裝不了多少東西。
但這個食量,已創下兩人成親以來的最高!看得一旁隨侍的僕從目瞪口呆,都懷疑主子被餓死鬼附身了。
吃得心滿意足了,把一桌殘羹冷炙都交給下人收拾,安三少那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又死灰復燃。他也不顧有沒有外人在,強制性半摟著岑二孃的腰,與她一道回正房。
正房裡,還有他昨日給岑二孃留下的驚喜。
屋子裡掛滿了他從認識岑二孃以來,私底下偷偷給她畫的畫像,寫的情詩詞賦,以及一些這兩月他在外面辛苦為岑二孃蒐羅來的各種趣致的小玩意兒。
每一樣,都充滿了他對她深深的情意。
岑二孃目不轉睛地一件一件挨著看過去,從他們臥房的外間到裡間,她走了整整一個時辰,很用心將安三少為她準備的每件物品,都細細凝視摩挲了一遍,將它們刻印到了心上。
她看著看著,不自覺將安三少忘到了腦後。看到一半,甚至感動地流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