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凡沉思片刻,眸中躍動著詭譎的波光,輕描淡寫地道:“你怎能如此肯定這顆水晶球是你的?”
“廢話!”她氣急敗壞地翻轉著水晶球,即使周遭不夠明亮,但僅憑微弱的燈光,她仍能清楚無誤地找到水晶球某處有著些微的細痕。這顆水晶球是她從跳蚤市場千挑萬選買下的,就算是被切割成碎片,她這個主人還是能一眼就認出它來。
席凡忽然將手伸向她,狀似想搶過水晶球,梅杜莎靈敏地躲開,對於他突來的小人之舉感到萬般錯愕。
真該死,難道他尋獲了她失竊的行李?
梅杜莎迅速轉動著腦子,眯起貓般的雙瞳,梭巡的目光乍然瞥見藏於書桌腳邊的一團黑色物體。毋需再思考,她錯身掠過席凡急欲阻止的動作,奔向書桌,然而裸足卻不慎扭了一下,她因而跌倒在地上,水晶球順勢滾落,一直滾啊滾,像是瞭解主人的心意般滾到黑色行李袋邊停住。
那是專屬於她的蛇發魔女圖騰,她獨一無二的行囊,無人能模仿。
席凡開啟過她的行李,也就代表他看過“她的日記”。
眼淚不禁奔流,湧出梅杜莎的眼眶。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難堪了,原來他早把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那麼,他方才的舉動又算什麼?刺探敵情還是準備套她話?抑或是想換個方式嘲笑她那像是自虐的愛戀?
“莎莎……”
“別喊我莎莎!你這個邪惡無恥的惡魔!”她虛軟地趴在地上,拚命咬唇不準自己哭出聲。
席凡硬是扳過她肩頭,想攬她起身。梅杜莎使勁推拒不從,兩人扭絞在一塊,活像上演全武行。
“你扭傷腳踝了!別亂動!”兩人一直僵持不下,席凡終於失去耐心地怒吼,大掌壓著她急著想站起來的腿。
痛得直冒冷汗的梅杜莎不肯接受他的關懷,暴怒得整頭蓬鬆的鬈髮更加散亂。她不甘示弱的回吼,“你是小人!你怎麼可以……”
“看你的日記?”他猝然拽她入懷,早猜到她是因為這樣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你可惡!你沒道德!”她怒紅了眼眶,淚水落下,兩頰逐漸溼透。
“所以我要你對我誠實,你是不是喜歡我?”
席凡抹去她的淚,但被梅杜莎抬手拍開,並且送上一記惡狠狠的怒瞪。
儘管他如此溫柔的舉動是那麼令她怦然心動,但他一直對這個問題窮追不捨,她真是會被他逼瘋!
“對,我是曾經喜歡過你,但是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並不等於現在,這樣說你滿惹了嗎?”
“你說謊!”席凡臉色一沉,眸中怒焰躍動。
“我沒有說謊,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所以才喜歡你,但離開巴黎後,這種幼稚的喜歡就跟著消失了,你放心好了,現在的我死都不可能喜歡你!”
“你再說一次。”陰沉的口吻使得他的神情看來像是帶著挑釁。
說就說,誰怕誰!“我死都不可能……”
然而梅杜莎未竟的話被席凡的薄唇完全吞噬。席凡像是懲罰股的啃吻她綿軟的朱唇,毫無溫柔可言,和之前的吻差別甚大,他滿腔的怒意似乎都透過這一吻狂肆的發洩,並且讓她清楚的知道他的不滿。
不滿?他不滿什麼?
梅杜莎慌了,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也弄不清面前曖昧難分的局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三怪咖裡,她向來是最冷靜、思慮清晰的那一個,鬼點子永遠是出自於她,可是此刻的她卻無計可施。
她會完完全全徹底淪陷!這是梅杜莎腦海中唯一的訊號。回來巴黎果然是大錯特錯的決定,她不如貪生怕死的留在臺灣算了。
驀地,梅杜莎咬牙推開他的胸膛,順勢跌出他臂彎,直覺告訴她,若是再不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