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想殺我,自然也不會讓阿遇傷到我的。
這一步我走的確實狡猾,嚴格來說還挺不要臉的,我又一次利用了容乾對霓風輕的包容和愛,只為利己。
阿遇的劍還沒逼近,我的餘光就瞥見容乾在激戰中分了神,揚手就將正在使用的黑炎傘凌空擲來,不偏不倚的橫過我和阿遇之間,直挺挺的插入我腳邊的泥土裡。
我絲毫不客氣的接過黑炎傘,傘尖挑起一片飛濺的軟泥,在阿遇面前虛晃一記,緊接著傘面綻開,漆黑垂纓卷著勁風一送,我也沒有留情面,打在阿遇腹部,將他猛地向後急退數十丈遠。
不還手,還真當我是吃素的。
我這邊廂成功隔開阿遇,終於得以喘了口氣,一回頭,卻意外發現容乾居然也被夏南胤擊退——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夏南胤這麼精的千年老妖,定是抓住了容乾剛剛分神救我的那一剎那,高手間的對決,也只用這一個剎那。
如果夏南胤是個正常的高手,那麼此戰勝負已定,容乾註定敗北,只是很可惜,夏南胤是個腎虧的高手。
這人的設定就是身染劇毒,體弱多病,武力值確實很屌,可是憑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進行長時間的持久戰。剛才帶著我一路逃逸已經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體力,這會又與容乾過了幾十個回合,表面就算再怎麼硬撐也是強弩之末,這點瞞不過我,同樣瞞不過容乾。
就他剛剛給容乾的那一擊,已經只剩下一半的威力,容乾絕對能忍著繼續進行死戰,然後毫無懸念的吊打筋疲力盡的夏南胤。目前看起來容乾雖然嘔紅,還以一敵多,但我知道,要看夏南胤被揍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雖然確實挺想看的,最好把他那張男女莫辯的帥臉給打爛。
考慮到自己的小命還握在夏南胤手上,我轉了轉了傘柄,不情願的上前幾步拉住他準備撤退。手指剛碰到夏南胤的手臂,就明顯的感覺到這傢伙渾身都在細微的顫抖。抬頭看見他額上冷汗疊疊,面色死白,這次看起來不是在演戲了,而是真的身體狀態要達到極限了。
“該撤退了。”
我拽著他的袖子,夏南胤這時回頭就給了我一個冰冷徹骨的眼刀,簡直就是在亂撒火。我也管不了去順他的毛,繼續拽著他就往後退,趁容乾的大招還在讀條,趕緊遁匿才是王道。
萬萬沒想到,容乾的蓄力時間比我想象中還要短,才幾秒的功夫,就見以他為圓心,平地掀起滔天塵浪,雪名劍此刻似乎與他融為一體,一人一劍均籠罩在一股強大的寒氣流中。大夏天飄起了細碎的冰凌,是真的肉眼可見的冰凌,溫度驟降,冰雪飛天,那些晶瑩剔透的碎片圍繞著容乾急速盤旋狂舞,將四周的枝葉狂暴的打碎。
我一看這簡直要死,不給我們逃跑的時間,第一擊便沒有絲毫留情的乘風破浪而來。劍氣裹著寒風形成一道巨大的氣柱,直接切菜一樣劈開了衝在最前面的一個萬鬼的身體,鮮血飛漿冒著嗤嗤熱氣就朝我和夏南胤撲來。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只能條件反射的撐開黑炎,迎著劍氣進行防禦。
一黑一白兩把神兵猛烈撞擊到了一起,劍刃顫動,風中垂纓洶湧滌盪,像是感受到雪名劍的三九寒氣,我握著黑炎傘柄的手心能明顯感受到它的內部在升溫——雪名劍與黑炎傘,原本便是同爐而制,一黑一白,一寒一火,相生相剋,若能結合,無往不破,若自相殘殺,只能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許多武俠劇和武俠小說裡面總說兵器有獨立人格,以前我覺得都是扯淡,這會看來確實不假。黑炎傘與雪名劍就算放到兵器排行譜上,名次也一定是不分伯仲,只是我與容乾的武力值相差太多,我甚至感覺到手中黑炎傘與雪名對接上的那一刻兇漲的戰意,它甚至從我手心中掙脫了一秒,再被我飛快的重新握住的時候,仍在激烈的負隅頑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