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留在桌案兩側的僧人,可那些僧人卻如塑像般佇立,毫無意外慌亂之態。他倒退一步,心知大事不好,此時懷思太子已迫近至他身前,仔仔細細地審度了他一番,忽而笑了起來。
“二哥,你穿著這絳紗袍,和父皇還真是相像。”他的笑聲讓人心頭髮寒,可眼神卻還是迷茫渺遠,“是為了要登上帝位,所以,才將我引入圈套,讓我去了北遼戰場吧?無論我先前的戰事是好是壞,到最後,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全軍覆沒,只有這樣,才能將我打入地獄不得超生……”
“你在胡說什麼?”官家的臉上也帶著笑,可那笑容卻僵硬異常,“你與傅將軍作戰不利導致大軍慘敗,我當初也在父皇面前為你求情,你怎麼會將罪責都推到了我身上?你,你是不是一直被太后藏起,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來對付朕?!”
“太后?”懷思太子似乎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下意識地望向雙澄。
雙澄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他,道:“太后就是潘皇后,現在的她已經病痛纏身,因此才不在這裡。”
“潘皇后……”懷思太子想起了那個女人,不禁又道,“正是她在父皇面前極力慫恿,父皇才將我派去征戰。”他忽又緊盯著官家,恨聲道,“你與潘皇后相互勾結,傅將軍也正是因此而被牽連進來,枉送了性命!”
他說的都是近來與雙澄每天對話的內容,但在官家聽來卻字字扎心,慌亂之中忽然想起樓下自有禁衛無數,故此陡然提高了聲音叫道:“來人!來人!將這胡言亂語冒充太子的匪徒速速拿下!”
他的叫聲在繁塔內嗡嗡作響,可本該湧上禁衛的樓梯口卻空空蕩蕩。
官家手心發涼,此時忽聽後方咔咔出聲,他霍然回頭,嵌在磚壁間的另一扇緊閉的門正在緩緩開啟。
透亮的光線自外射進。
一身錦袍的淮南王氣定神閒地站在門外,待等大門開啟,才悠悠走進。後方的磚門隨即再度關閉。
“皇兄,不必再大喊大叫。”淮南王做了個手勢,那兩派僧人整整齊齊地分散再聚攏,將官家團團圍住。
“趙銳!”官家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這都是你的安排?”
淮南王雙指捏起一支蠟燭,輕輕一下就吹滅了燭火。
“皇兄不是一直提防著我嗎?”他好整以暇地道,“不過也許在皇兄看來,我只是個遊手好閒之輩,縱然對你不夠忠心,卻也掀不起風浪。可惜……我雖本無大志,可眼看著傅家後人常年隱忍,同父異母的兄長又被你害成這樣,卻也無法再袖手旁觀。皇兄當年為了一己之私而犯下累累罪行,就沒有想到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報應?”官家怒極反笑,指著他道,“朕從不信什麼報應!就算你現在找來了太子,又能怎樣?朕還是新宋天子,除非你膽大包天,要在這裡犯下弒君之罪!可是朕死了,這皇位也是要留給朕的兒子孫子,絕不會旁落他人!”
☆、104|3。16|
第一百零四章雲端別有冥冥翼
“如果明日早朝之時,懷思太子走進崇政殿,在那裡說出當年的內幕呢?”淮南王緩緩轉過桌案,側望著官家,“滿朝文武在場,皇兄又該如何解釋?”
一股寒意自官家心底泛起,但他還是強撐著精神冷笑道:“就憑他?毫無真憑實據,官員們為何會相信?!”
淮南王似乎早就預料到官家會這樣應答,從容地道:“若是以前,皇兄憑著所謂的帝皇威嚴或許還能鎮下此事,可而今……”他譏諷地笑了笑,盯著官家,“邊疆頻頻告急,守將不聽指派,皇兄已經是處境艱難,再加上以往的醜事被公之於眾,又有幾人還會對您一片忠誠?就算坐在皇位之上,只怕也是空具其形了吧?”
“趙銳,你平素從無建樹,難道以為將朕擊敗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