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在岸上釣魚了。但王氏怕有危險極力反對她下水,她只好偷偷地下水。然後再找到隱蔽的地方將衣裳晾乾,或是臨走時帶一身衣服替換。整個夏天,李青桐的捉魚量有時能超過李二成。她的膽子越來越大,開始往桃花江邊跑。桃花江水面遼闊,魚蝦肥美且多,但同時風急浪高,船家行船時也會小心翼翼地避開危險區。
李青桐偷偷去了幾回,每次收穫都不小。她有時還會上山打豬草,採摘野菜、木耳、蘑菇之類,運氣好時,還能順手打只兔子山雞之類的。王氏心疼她小小年紀就這麼顧家,再加上她已摸清青桐的飯量,每天都變著法兒給她做好吃的。李青桐吃得好睡得香,力氣蹭蹭上漲。力氣一大,她打的獵物也就更多了。
李家的生活水準再次提升了幾個檔次。這人的日子一好,精氣神也就不一樣了。王氏以前有些自卑怯懦,說話行事也有點畏畏縮縮,看著不大氣。現在,家裡有了孩子,日子也好過了。她的腰桿慢慢地挺直了。說話既大方又和氣,把家裡收拾得乾淨利落。李青桐被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就連李二成那張以前皺得像乾絲瓜似的臉現在也舒展開了。
他們過得舒服了,有的人心裡卻不舒坦了。這人就是何氏和胡氏。她們兩人跟村中許多婦人一樣小心眼、愛攀比、愛嫉妒。尤其是愛跟親戚鄰居攀比。以前,王氏家窮又不能生還受氣,她們每看到她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幸福感。現在,王氏整天笑呵呵地,婆婆不知怎地找茬的次數也少了,她們心裡像紮了根刺似的,十分不舒坦。憑啥呀,她一個嫁了瘸子的、不能生的病秧子憑啥過得比她們還好。這老天爺就是不公平!
何氏心裡存著氣,又思及以前的恩恩怨怨,於是便悄悄卯著勁,準備找機會好好刺一刺王氏,省得她忘了自個兒是誰。
這日中午,天氣炎熱,地裡的活計都做得差不多了,農人難得清閒幾日,村婦們紛紛帶著針線筐聚集在村中的大柳樹下乘涼,一邊做針線活一邊閒話家常。王氏也在其中,她正和一位婦人討論做鞋子的事。
那婦人隨口問道:“這又是給你家青桐做的鞋?這針腳又細又密,你瞧我納得稀稀拉拉的。真沒法比。”
王氏笑道:“你以前也是個細緻人,可你家孩子多,要像我這麼細,哪做得過來?”
那婦人也笑了:“那倒是,不是我誇嘴,我在孃家時常被人誇做活細緻。自從有了那三個討債鬼後,我這活越做越糙。這些孩子,穿鞋又費還淘氣,真不知拿他們咋辦好。”婦人雖然嘴裡埋怨著,可語氣卻是驕傲得意的。這年頭,錢是男人的膽,兒子則是婦人的膽。
何氏終於逮著了這個機會,她趁著個空隙高聲插話道:“喲,大柱嫂子你家有三個帶把的還跟這兒埋怨,你讓那些十幾年不下蛋的人咋活哩。”何氏這話裡有話,別人又不傻,誰都能聽得懂她是針對誰。果然,王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她也不理王氏,只管低頭繼續做活。
何氏以為王氏嘴拙接不上自己的話,越得得意囂張起來:“唉,我說有的人哪,就是拎不清,啥事都高興得太早。撿旁人的孩子倒也罷,你倒是挑個健全的啊。又呆又傻,打起架來不要命,將來這孩子長大後連個提親的都沒有,可咋辦喲,我都替她愁得慌。”
王氏見何氏越說越過份,當下臉一沉,把鞋底重重往筐裡一摔,大聲說道:“大嫂,你這又是發哪陣子瘋,我招你惹你了?我跟大柱嫂子在這兒好好地說著話,你一頭撞進來指桑罵槐的,你啥意思啊?看著我好欺負是吧。”
何氏拔高嗓門,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王氏胡攪蠻纏:“我提你名掛你姓了,你咋知我說的是你?我是說那不會下蛋的母雞,說那撿野孩子的人家,關你啥事啊。”
“你說沒說我,你心裡清楚。”
妯娌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來,